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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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李雲霄翻了個白眼，“你就慫吧！”

&esp;&esp;章圓禮掬起一捧水潑到李雲霄臉上。

&esp;&esp;李雲霄不幹了，當即跳到章圓禮背上，腳背在章圓禮膝上一勾，把他壓進了水裡。

&esp;&esp;兩人回來時，一條魚也沒撈著，倒都成了落湯雞，叫夏日晚風一吹，皆可憐兮兮地淌了一地的水。

&esp;&esp;徐偈詫異道：“怎麼成這樣了？”

&esp;&esp;回答他的是章圓禮的噴嚏。

&esp;&esp;徐偈連忙解下外衣給他披上，將他擁進屋裡。

&esp;&esp;李雲霄一屁股坐到椅上，剛要端碗半涼的粥，卻叫風一吹，打了個寒顫，只得端著涼粥拿著硬餅，哆哆嗦嗦地回了屋。

&esp;&esp;徐偈對章圓禮上次落水後高燒心有餘悸，推他進屋後，就折身去廚房催熬薑湯去了。

&esp;&esp;待徐偈歸來，屋內已然昏黃。

&esp;&esp;章圓禮正裹著被子坐床上翹首以盼。

&esp;&esp;他聳了聳鼻子，“怎麼是薑湯？”

&esp;&esp;“去寒，別再著涼了。”

&esp;&esp;“可是我一天沒吃飯了，很餓。”

&esp;&esp;徐偈眼裡染了笑，“飯一併給你做上了，老闆娘稍後送來。用肉乾滾的粥，配上剛烤好的胡餅，你可滿意？”

&esp;&esp;章圓禮咂了下嘴，“快點就行。”

&esp;&esp;話未落，老闆娘就推開了門。

&esp;&esp;章圓禮眼一亮，抻著脖子就要起來。

&esp;&esp;徐偈卻將薑湯往他面前一遞，“先趁熱喝了。”

&esp;&esp;徐偈示意老闆娘將飯放到桌上，章圓禮眼巴巴瞧著老闆娘放下就走，只得從被子裡伸出一隻素白的手，皺著眉喝了個乾淨，而後衝徐偈一翻碗麵，“喝完了。”

&esp;&esp;夏日的傍晚好似少女紅顏，短暫而易逝。

&esp;&esp;只片刻功夫，屋內暗了下來。

&esp;&esp;徐偈從章圓禮瓷白的手中接過碗，來到桌旁，點起一盞燈。

&esp;&esp;屋內霎時朦朦朧朧亮了起來。

&esp;&esp;徐偈端著熱粥，拿著胡餅，來到床邊，坐在章圓禮身旁。

&esp;&esp;章圓禮好似開了殼的蚌，從花被中剝出一個雪白的人，只著中衣的章圓禮迫不及待地接過餅，啃了半邊，才從徐偈手中端過粥。

&esp;&esp;許是腹中有了食，他喝粥慢了下來，指間的勺碰上粗瓷的碗壁，一下一下，和著跳動的燭火，敲得周遭愈發寂靜。

&esp;&esp;“不好喝嗎？”徐偈靠過來問。

&esp;&esp;燭火突然爆了一聲燈花。

&esp;&esp;徐偈這才發現，自己無意中，靠的，有些近了。

&esp;&esp;近到章圓禮垂著目，盯著碗，近到章圓禮睫毛輕顫，呼吸相聞。

&esp;&esp;濃陰掩映下的眸，並未抬起，光芒卻在湧動。

&esp;&esp;“你……”

&esp;&esp;“徐偈。”

&esp;&esp;“嗯？”

&esp;&esp;章圓禮盯著碗中瑩白軟爛的粥，指尖在碗壁來回摩挲，“徐偈。”

&esp;&esp;他呼吸漸緊起來，“你去京城，是要退婚嗎？”

&esp;&esp;窗外驟然起了風。

&esp;&esp;穿過密密的濃蔭，簌簌的夏葉，吹得門窗微動，密聲遍起。

&esp;&esp;夏夜起驟風，看來要來雨了。

&esp;&esp;而徐偈的心，就如驟起的風，一併緊了起來。

&esp;&esp;一下一下，沉而有力地跳著，他聽的分明，聽的確切。

&esp;&esp;若說有情不知所起，若說有心彷徨多日，卻原來驟然落地只需一瞬，就像此刻，堅而沉，清而明，擲地有聲，鏗鏘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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