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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杳方才反應過來,忙轉身探出房門。
倏然,一道身影如閃電般躥到她面前,正撞入男子清冷儒雅的眉眼間,跟個青燈古佛般讓人瞧著心神寧靜。
“杳兒,城內出了命案,我需去趟刑部。”千尋環視四周思忖片刻,輕聲道:“我不放心將你留在客棧,可願隨師兄前去?”
靈杳凝眸注視著他,眼梢處氳氤上嬌軟溫柔的笑意。
“願與師兄同去!”
“嗵”“嗵”“嗵”……
遠處火光正朝著城東府衙傳去,鳴冤鼓發出的低沉聲轟的枝頭鳥雀橫飛,厚重且綿長的鼓點砸破長夜,聲聲直擊人心。
鳴冤鼓前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女,手持鼓槌,正費力敲打著鼓面。
頭髮溼漉漉地貼在頰邊,驚慌的杏眸中噙著淚水,眼中滿是驚懼。
隨著鼓點聚集,人聲呈鼎沸之勢,聚集的百姓將刑部大門圍了個水洩不通。
須臾,門外傳來一陣騷動,不遠處明滅的火把朝著兩側分開。
“讓道!讓道!”
“擠什麼擠,沒看到刑部侍郎方大人來了嗎?還不速速讓開!”
聲音從後方傳入,門口擁擠的人群隨即望去,看清來者後紛紛識趣地讓出條道兒來。
幾個衙役手持燈籠往前探路照明,中間一人頭戴烏紗帽,身著緞制暗紋廣袖官袍徑直走來,語氣略帶囂張道:“刑部豈容爾等大肆喧譁,再吵定你們擾亂公堂之罪!”
一語落,周遭聲戛然而止。
“升堂!”
話畢,刑部侍郎方江撇眼瞧了一眼左側鳴鼓的丫頭,拂袖踏進公堂。
少女聞言哆哆嗦嗦地跟了進去,並下跪叩拜。
“臺下所跪何人,所訴何事?”
藏於袖下的手不禁發顫著,少女唯唯諾諾應答:“小女是……渭縣冠澤裡……何阿花,與父親一道在城西十里巷子口擺賣貨攤為計。”
“啪!”
“本官問你所訴何事,還不快速速招來!”
刑部侍郎驚堂木頓響,殺威棒響徹大堂。
“威武!”
這陣仗著實讓少不更事的阿花心驚擔顫,嚇的立馬又磕了個響頭,“民女父親有冤屈,還請大人明察。”
堂上方江眉宇間蹙起長壑,似是對這回應頗有不滿:“胡鬧!此案已經查明,爾父何氏因怨埋恨在心,枉顧性命和大昭律法,殺害三條人命。”
“人證,物證,口證俱在,你竟滿口謊言妄圖,該當何罪!”
柵欄外伸長脖子往裡探的百姓,此刻也炸開了鍋,望向堂下女子聒噪起來。
阿花慢慢噤聲,哭到眼眶發紅,從鼻子裡哼唧出一嗓子變調的顫音。
“民女有冤,求大人為民做主!”
“民女有冤,求大人為民做主!”
……
每說一句話,阿花便往地面重重磕下一個響頭。
方江面色難堪,這分明是胡攪蠻纏!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望向堂下,警告道:“此案諸多線索均指向何氏,現證據確鑿!本官念及你不諳世事,袒護親人心切,現速速離堂可既往不咎。”
“如若繼續罔顧律法,將以藐視公堂之罪治你二十大板!”
明鏡高懸下,刑部侍郎方江說的義正言辭,一派正氣凜然。
“方大人,此案尚有疑點,還需從長計議!”
一道清冷低沉的聲音從門外人群裡飄出,方江面露慍色,蹙眉道:“何人斗膽在此喧譁!”
話出,周遭聒噪聲欲烈。
“肅靜!”
堂下又是一頓殺威棒,“威……武……”
高堂之人耐心耗盡,直接沉了臉。
人群中有一人自外向裡踱步而來,只見千尋快步流星越過隨即敞開的柵欄,衣袂翻飛帶起一陣凜然之風。
看清來者之人,穩坐堂上的方江頓時發了軟,趴著案几踉蹌而下。
“原來是帝師千先生和永安縣主,下官愚昧,堂外嘈雜沒能分辨先生您的聲音。”方江半彎著身軀,連忙解釋道。
“無妨,查案要緊。”
千尋瞧了一眼,便與靈杳在堂內一側緩緩落座。
當今陛下的恩師,日後的皇夫前來觀審,刑部侍郎頓覺高處不勝寒。
便又一副卑躬哈腰的姿態,指著高堂諂媚道:“還請先生上座,卑職在側聽候吩咐。”
“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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