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像是在交代後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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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十二月，出雲粹徹底陷入了睡睡醒醒就是不能動的境況中。

這種情況下，她感到非常的沒有安全感，一向自信的她會疑心生暗鬼，總覺得只要是個喘氣的就都想著要她的命。

好在，每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夏油傑都正巧在她被褥旁邊守著。

有時候是在看書，有時候是抱著手機重新整理聞，有時候在冥想，有時候乾脆就放著音樂。

夏油傑調侃他自己是個護工，出雲粹不服氣，反問他哪個護工有他這般清閒。

想了想，夏油傑點點頭，道：“也對。”

醒著的時間有限，每次醒過來，出雲粹都在不停的說著話。

夏油傑跟她開玩笑，“雖然養老院的護工沒我清閒，可是他們的耳朵也不會起繭子啊。”

出雲粹：“你是不是想捱揍？”

夏油傑握住她的手，將臉貼過去，他可大方了，催促出雲粹，“讓你打，來吧，照著我這張英俊臉狠狠地打下去。”

出雲粹除了眼珠子和嘴巴渾身上下全都動不了，只能看著他眼神發狠。

其實，整整一個月，幾乎寸步不離的守著一個人，是一件相當無聊的事情，夏油傑不是有這種耐心的人，卻又因為不確定自己還有沒有下個十年而強迫自己靜下心來。

出雲粹的手機就放在她的身邊，這中間五條悟打過電話來。

手機拿在夏油傑的手裡，他盯著螢幕上五條悟三個字，一種惡作劇似的壞心眼一瞬間湧現出來。

他按下了接聽鍵，開啟擴音放在榻榻米上。

五條悟隨性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他一遍遍喊出雲粹的名字卻始終得不到回應。

夏油傑就那樣坐在那兒聽，聽對方逐漸由喜悅變得擔心著急，因為耍了這個昔日好友，他心情變得好了很多。

他早就知道自己有如此幼稚又惡劣的一面，或許這才是最真實的他，之前那個喜歡講正論，講大道理，對誰都很溫柔有禮貌的他是被世俗規訓出來的。

“多沒意思~”等電話結束通話後，夏油傑撇撇嘴這樣評價之前的自己。

這樣衝動過後伴隨而來的就是麻煩，為了讓五條悟不要胡思亂想，夏油傑只能用出雲粹的手機，模仿出雲粹的說話口吻給五條悟發去訊息，報個平安的同時讓對方不要再打過來。

五條悟有點點失落，語氣中有著不自知的撒嬌。

看著又是表情包又是顏文字，還帶著幼稚中學生口吻的五條式發言，夏油傑在這邊笑的花枝亂顫。

“悟，真是個笨蛋，她怎麼可能會喜歡如此幼稚的男人，早在十年前不是就已經說過討厭小鬼了嗎，你是半點記性都不長的嗎？”

手指敲著臉頰，夏油傑在想，如果有機會的話，他一定要向五條悟好好傳達一些吸引和追求女性的技巧，才不至於讓他的摯友在感情的道路上翻車。

夏油傑的目光垂下來，落到出雲粹那張熟睡的臉上。

一週很快就過去了，這張臉陷入一種久不見光的蒼白中。

他知道這只是短暫的假象，等她完成冬眠從沉睡中醒過來後，一切就會變得好起來。

不過話說回來，像出雲粹這種晝伏夜出的人，面板蒼白是應該的，就跟吸血鬼一樣。

不照太陽的人，面板就會是這種不健康的白。

他思索著，或許等出雲粹下次醒過來的時候，應該要提醒她，冬眠結束後多趁著中午陽光充足的時候曬一曬。

“啊，我這是在想什麼啊？”

夏油傑總覺得自己現在想法有點恐怖，像是在交代後事一般。

死亡，對大部分人來說都是恐怖的，對某一小部分人來說卻又像是解脫。

夏油傑來到窗邊，看著落日餘暉中的森林和湖泊，一時間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

總覺得是在找死呢，是錯覺嗎？

夏油傑站在窗邊，手無意識的摸到了袈裟口袋裡的一樣東西，他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什麼。

手伸進口袋裡將那個小小的東西緊緊地攥在手心，不由地回頭看了一眼沉睡中的人。

他走到出雲粹身邊跪坐下來，他微微俯身，嘴巴貼近出雲粹的耳朵，他小聲說：“老師，我出去一會兒，想去見一個人，至於我做什麼……你就原諒我吧。”

夏油傑彎彎嘴角，很滿意出雲粹聽不到。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撫了撫出雲粹的頭髮，然後快步走出了這間房間。

包裹著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