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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的面色,將其交給了青苓。

商桑眼中的光亮消失了,她喝完藥,又躺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喃喃道。

“我是見不到他最後一面了。”

她用的是肯定句,不是可能,不是隻怕,只單單一個是字。

房中的燈火搖曳著,蠟燭的淚流了又流。

青苓捂住她的嘴。

“主子快別說這些話了。”

商桑艱難地搖了搖頭。

“把這花搬出去吧,這屋裡一直湯藥不斷,沒來的把好好的花弄壞了。”

這花早該搬出去了,不是憂心藥氣弄壞了花,而是花香濃重,世子妃久病,哪裡受得住花香來燻。青苓二話不說便喚人來將花搬出去。

這盆金絲短葉君子蘭商桑每日澆水施肥,最最嬌貴的品種,又要曬足太陽,又受不得一點兒風雨,是以每天都要搬出去曬太陽,日落又搬回來,商桑只擔心丫鬟們失手打了,自己每每親手上手搬。這般嬌養著卻幾年也不見開花。

今年終於開了,商桑如何不喜。縱是後來病了,也不肯將那花搬出去,將平日裡擺著的一道西洋琉璃彩繪屏風撤了,放了張几案,將花擺上,清晨陽光恰恰好照在上邊,雅緻幽香。看著也歡喜。

再怎麼珍貴的品種,終歸不過一盆花而已,如何能得世子妃這般愛重,只因是這花是幾年前李鳩所贈。

那時他們還很相愛,至少在商桑看來如此。

“蘭芝贈美人。桑桑,它很襯你。”

李鳩生性散漫,說這話的時候卻很專注。

一個丫鬟走了進來。

“世子爺差人回來說今日不回來了,還說......說您莫要打發人去尋,擾到他吃酒會客,沒來的叫人笑話。”

青苓聞言,僵了僵,不敢去看床上人的面容。

卻聽見一聲輕笑,明明是笑,卻萬分無奈,滄桑不已。

商桑笑了,笑李鳩薄情寡義,更笑自己愚蠢,痴心錯付,還心存妄想。

青苓還想說些什麼。被一聲鶯歌兒似嬌笑打斷。

“姐姐,我來看你。”

衣著華麗的女子款款走來,繡金線的衣襬閃著瀲灩的光。

“聽說姐姐派出的人請了又請,世子爺今個兒也沒回來,我這個做妹妹的,特來看望姐姐,免得姐姐寂寞不是。”

闌珊是兩年前李鳩從外邊帶回來的侍妾,在府中獨得恩寵。商桑雖素來性子溫和,無心這些勾心鬥角之事。奈何闌珊步步緊逼,諸多挑釁,加之商桑一心念著李鳩。見到他將別的女人帶在身邊,哪有不妒的。兩人少不得暗暗爭鬥。

環顧一週,見只有一個侍女在旁邊伺候。闌珊心下不知是什麼滋味:

“我只聽聞久病床前無孝子,不成想姐姐這麼多年來沒有個一兒半女也就罷了,如今久病,連一個親近人也不來探望,也就只有我還想著姐姐。”

她這番話,一方面是暗諷商桑嫁給李鳩多年無子,一方面指應枝謎與她平日裡裝得好一副姐妹情深,如今她病得厲害,人倒不見了蹤影。

說完話,闌珊望向床上的人,眼中得色難掩。

卻久久不見她回話。

青苓一聽見闌珊聲音,便想攔住她,只是那裡攔得住,人已經將話都說出來了。她回頭看了眼,驚撥出聲。

“傳太醫,快傳太醫”

躺在床上的商桑聽了闌珊一番話只覺胸中氣血翻湧,她又想咳嗽了,可沒等咳起來,便覺得身體漸輕,神志亦是漸漸清明起來。先是疑惑,後便是瞭然,自己久病纏身,如今是要解脫了。

商桑飄蕩起來,回頭看了一眼床上那張臉,只覺新奇,還未從這個角度看到自己的臉,臉色蒼白,頭髮亂蓬蓬病癆鬼一般。她苦笑一聲,病容憔悴,怨不得李鳩嫌惡。

這裡不是她的家,她該回家去了。

闌珊臉上自得神色消失,跑到床前去看她的情況。

卻見床上的人面白如紙,一雙琉璃似的眼睛定定睜著,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了。

闌珊塗了胭脂的一張粉面沒有了血色,冷汗淋淋。

定北侯唯一的小女兒,母親早亡,北定侯常年戰守邊關,將女兒放到平南王府寄養。後來商桑嫁進平南王府,直到定北侯戰死,她大病一場,再沒回過故鄉。魂魄飄飄蕩蕩,一時不知在去往何方,待回過神來,發現眼前大門上掛著侯府的牌匾。

去看看自己多年的故交也好。

廂房內,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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