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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線的三角形。

正中央只有一氣的格子,稱為“虎口”。

崔蒔也落下黑子,羊入虎口。

王絮只消再落一子,便可提走黑子。

“這是‘撲’嗎?”

王絮指向僅剩一氣的黑子。

圍棋之撲,故意送子,以小謀大。

“你怎麼……”

崔蒔也點頭,眼眸微微睜大,訝異地看她提走黑棋。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如此,王絮亦如此。

黑白棋虎□□疊,王絮提走他棋,他亦可提走王絮的棋。

雙方各不相讓地提子,一盤棋就無法繼續下去。

此名“提劫”。

為規避這一類的迴圈發生,一方被提後,另一方不能立即回提,需先於別處落子,待對方應一手後,方可回提。

兩人各自硬送兩顆子,讓對方提,提劫後對方再硬送兩顆子,迴圈往復。

好似將軍拔劍,鋒芒畢露。

你來我往,互不相讓。

這一遭走下來。

黑棋撲,白棋要提,黑棋提劫,白棋再撲進去找劫。無限迴圈。

此名“長生劫”。

結束棋局的方式一般是和棋或其中一方主動變招。

可一旦變招,便落入了真正的“殺局”。

崔蒔也一瞬不瞬地盯她指尖。

王絮夾起一枚棋子,她的手懸在半空,抬眸撞上他的眼。

“崔蒔也。”

王絮不重不輕地喚了他一聲。

崔蒔也微微一怔,臉熱了起來,耳垂爬上緋紅,忙不迭地抓起杯盞,飲了口玫瑰露。

真厲害。

諸多老手皆難以打出“長生劫”,此局非但需要高超棋藝,更要有精準的計算水平。

於崔蒔也眼中,亦是極為罕見之事。

“怎麼了?”

他抬起團扇遮住面龐,扇尖處半露出一雙眼眸,木質調的沉悶音色透過扇骨傳來。

王絮一手凌空輕叩了叩,問道:“扇上所繪,可是烏雲?”

“什麼?”

崔蒔也一時愣神,倏忽間憶起,團扇背面被李奉元潑了墨。

昨日與今日他皆攜著此柄扇子,且還用得這般頻繁。

那豈不是……

她定是忍無可忍才這般說的吧?

崔蒔也手心攥緊扇柄,勒得手心血紅,莫名的羞赧感攥緊了他的心。

李奉元,這個李奉元,平白無故害他出醜。崔蒔也心中頓生惱意,計較起來。

棋子輕敲,聲脆入耳。

崔蒔也抬頭看向王絮,她斜身在石桌前,正撤身收手,一小綹黑髮輕略過她指節,黑棋落在了別處,此局勝負已定。

四目相對。

眼前的青年,青玉色的瞳孔上,長睫極快地扇動了一下,迷惘地盯住她的臉。

他眸色轉深,挺直了身子,竭力將喉口的心跳壓下去:“為何相讓?”

長生劫,不僅是劫爭往復,永世不絕的局面。

更是意味著進無退途。

圍棋黑先白後,佔地多者勝。

一旦白子退避,便會身隕道消,萬劫不復。

王絮退讓一子,崔蒔也便能以點破面,贏下整局。

崔蒔也善棋。

諸多人慕其名而來,與之對弈,他顧念對弈者的情緒,常暗行喂棋、送棋之舉。每局皆廝殺酣暢,二人皆可保下愉悅的心境。

他無所爭求,相讓於人,亦覺無妨。

而此次,卻是他人生中首次被人讓棋。

“你這扇子,潑墨凌亂,恰似烏雲蔽日。”王絮輕聲道。

崔蒔也翻轉團扇,經由墨漬侵染,扇面上連綿的青山似被烏雲籠罩,朦朧不清,如墜雲霧。

“這匠人技藝,當真是妙極。”

王絮道:“‘月有陰晴圓缺’,有缺之時,方有向圓之盼,有缺之處,才會成就圓滿之態。”

崔蒔也凝神佇望,對著團扇出神。

過了好一會,他屈起指骨摩挲扇柄,不經意間道:“是蒔也親制。”

不知為何,他撒了個容易被人拆穿的謊。

他急忙轉移話題,話題一轉,便同卸下了肩頭重擔般。

“黑白雙方為爭營奪利無謂迴圈,若任一方舍此處而放眼全域性。”

“則如‘海闊憑魚躍,天高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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