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麟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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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關玉麟的意識注視著這份陌生的記憶。

&esp;&esp;他從未、也從來沒見過見過這樣的場景。

&esp;&esp;但這些記憶卻如滅頂的洪水將他整個人淹沒。

&esp;&esp;他看到自己一直如暗地裡的蠅蟲般密切關注著阿姐的所有動向。

&esp;&esp;她的吃穿住行，和誰在那裡說過話，睡了幾個時辰，換了什麼衣裳，每日都做了什麼。

&esp;&esp;他窺視著、觀察著、竊聽著，像是除此之外再沒有重要的事。

&esp;&esp;阿姐很久未踏出過將軍府，她連書堂也不再去，每日只是作畫讀書，與總藉口來找她的他聊些日常趣事。

&esp;&esp;關玉麟感到另一個自己逐漸鬆了心底那根弦。

&esp;&esp;昭王大婚，一時為瑞京常談，免不了的，對於牽扯其中的關玉秀，如今滿城流言，大都是負面的。

&esp;&esp;這似乎把父母急壞了。

&esp;&esp;接連相看了幾家公子，一聽是關將軍府的那位，都搖頭婉拒。更有不客氣的直言關大小姐好高騖遠，皇親國戚都看不上，誰又敢招惹？

&esp;&esp;關玉麟聞言氣的牙牙癢，暗地裡找人套了麻袋黑了數人。可流言這東西只能愈演愈烈，不是你揍幾個嘴賤的人就能解決的。

&esp;&esp;沒人願意娶，正好，留她在家他養。

&esp;&esp;橫豎阿姐也離不開他。

&esp;&esp;或許這是最好的辦法。

&esp;&esp;戚威瑜卻不同意。

&esp;&esp;“荒唐，哪有這種道理。你日後要娶妻生子，帶著她又是什麼事兒？就算是性命相關，也不該你做這個犧牲。”

&esp;&esp;“那不是犧牲。”關玉麟忽而道。

&esp;&esp;“那是我欠她的，不是嗎，母親？”他噙著笑，碧色的眸子彷彿凍結般的空寂冰冷。

&esp;&esp;一直沉靜的被動接受記憶的關玉麟聞言，一種悚然的戰慄剎那刺穿了全身。那種冰冷可怖的感覺令他不得不抬起眼，注視著瀕臨破滅預感。

&esp;&esp;他這種不顧後果的飄然態度引得戚威瑜大怒：“關玉麟！你怎敢這樣說！早知如此……就不該告訴你！”

&esp;&esp;……不該告訴的。

&esp;&esp;關玉麟看見自己面無表情的說：“對，不該的。”

&esp;&esp;“但我已經知道了。所以晚了，母親。”他仍是那副沒有感情的模樣，如同一具行屍走肉。

&esp;&esp;快如閃電的一鞭幾乎甩到了他的臉上。關玉麟動也沒動，任由臉上的血一滴滴的流下。

&esp;&esp;戚威瑜顫抖著手，惡狠狠按著胸口：“我是你娘！我給了你生命！”

&esp;&esp;他輕輕抬起眼，慘然的勾唇：“所以呢，讓我還給你嗎？母親。”

&esp;&esp;“還給你，你就能放阿姐走了嗎？”他笑著抬手，拿著不知何時掏出的一柄匕首，乾脆的向自己的脖子劃了一刀。

&esp;&esp;“你這……！”

&esp;&esp;戚威瑜驚的不敢再有動作了，她大吼起來：“你敢！你自盡一下看看，你看看她還能不能活！”

&esp;&esp;手掌摸了下脖子上淋漓的鮮血，關玉麟輕笑。

&esp;&esp;“……母親何必著急。你明知道，這種程度，我又死不了。”他垂下眼，感受著脖子上的傷口在逐漸癒合。

&esp;&esp;“不，應該說我這個死而復生的怪物，又怎麼能再死一次呢？”

&esp;&esp;……死而復生。

&esp;&esp;關玉麟看著記憶中的自己，突兀的感受到了窒息般發狂的痛楚，戚威瑜的聲音變得飄渺遙遠。

&esp;&esp;“我當時……生下你的時候，身體太差了，我也不想……”

&esp;&esp;“我怎麼可能會想殺死自己的孩子……我只是想幫陛下，想著竭盡所能去幫他……”

&esp;&e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