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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偷了錢,還去吃了一次花酒,簡直荒唐至極!我當時怒火中燒,便說了些氣話,當真就只是氣話呀!”
“然後了覺哭著求你原諒,你當然不肯,拉扯推搡間,你錯手把人殺了。冷靜下來後,你乾脆不做二不休,將屍體拋至井中,是不是!?”凌皓抬手指向他,帶著怒氣喝道。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慧能雙目圓睜,連連搖頭,“我只是不小心將他推到衣櫥上,當時人還是好好的。我見他痛哭流涕,於心不忍,便讓他自己考慮一晚,第二日一大早去找方丈認錯,誰知……誰知人竟然死了。”
“我之所以閉口不言,實為保全敝寺的清名,若此事傳揚出去,修覺寺的名聲將毀於一旦啊!”他捶胸頓足,彷彿變了個人,方才的莊嚴肅穆蕩然無存,只剩滿臉惶恐與無措。
方丈合十雙手,闔緊雙目,雖未發一言,卻止不住地渾身輕顫起來。
堂中一時間寂然無聲。
薛南星心中存疑,不大相信慧能是兇手。以他的身量和體格,移屍時必然是拖行,那屍體的衣襬鞋面必定會沾上泥漬,且井水不如河水的衝擊力大,泥漬並不會輕易被水沖刷乾淨。
可眼下了覺的衣襬和鞋面都是乾淨無汙……
莫非寺內還有其他人?她心中猛地一個激靈,還有瘋僧了能!
“世子殿下,寺內還有一人被我們忽視了。”薛南星湊上去向凌皓稟告。
“施主所說的可是了能?”未等凌皓回應,方丈先行開口。
“是。”薛南星頷首,她想起昨日下午,那瘋僧見到了覺撒腿就跑,定是懼怕了覺。若他並非真瘋,而是裝瘋弄傻,故弄玄虛,趁慧能和了悟離開後,潛至房內行兇也極有可能。
怎料方丈卻斷言:“絕不會是了能!”
“何以見得?”薛南星問道。
方丈沉吟片刻,嘆聲道:“每逢雨天了能的瘋症便格外嚴重,因此雨天都會將他鎖起來。昨日小僧為其上藥,不慎被他跑了出來,驚擾了程施主。酉時之後,老衲便讓慧能親自將他鎖牢了,鑰匙亦一直由老衲保管。”
“昨晚暴雨,了能定又是一夜驚恐。”他說完,悲憫之情溢於言表。
薛南星眼中的光霎時暗了下來,不是了能,又會是誰呢?她稍頓了頓,又看向慧能,“你昨日去找了覺時是什麼時辰,離開又是何時?”
慧能搖頭,“記不清了,當時我正在氣頭上,哪會去鐘樓看水鍾。只因查核庫房與賬簿之後前往,想來時辰不早了。”
薛南星的眉心再次擰緊,半晌未再出聲。
凌皓見她默然不語,再問不出什麼,便秉退了眾人。
……
夜幕降臨,月掛中天。
難得一日無雨。
用完晚膳,薛南星便提出想再去講法堂看看屍體。才剛穿過廊廡,就看見法堂門口喪幡瓢揚,在昏黃的燈火中格外醒目。
二人步入堂內,只見堂中已變作簡易靈堂,屍身前一排白燭,青煙嫋嫋。
方丈、了善和了悟三人身披素縞,面色如水,默然誦經。伴隨著木魚聲聲,迴盪在空曠的法堂內,有種說不出的淒涼。
“阿彌陀佛,世子殿下,程施主,了覺因一時之誤,鑄成大錯,我等特為其設定靈堂,誦經超度,願能替他洗淨塵世罪孽,早登極樂。”方丈雙手合十,聲音微顫。
薛南星也雙手合十,“逝者已矣,方丈節哀。眼下兇手還未找到,時間緊迫,我想再看看屍體上有何遺漏的線索。”說完,掃了眼祭臺後面。
方丈頷首,側身讓開,示意她自便。
過了一日,屍僵和腐敗程度更加明顯,可細查一番後,並沒有新的發現。
夜色漸深,方丈已告辭離開,了善和了悟仍在垂首低誦經文,聲音不絕如縷。
二人見不便打擾,正欲離開。
經過了善和了悟跟前時,薛南星腳步一頓,眸光突然轉深。
他們唸的哪裡是超度往生的佛經,明明就是驅邪避兇的“金光神咒”!
她轉向身側誦經的二人,“兩位師傅是為何不念誦消除業障,超度往生的佛經,反而念起制鬼驅邪的金光神咒?”
了善和了悟聞言皆是身子一僵,繼而心虛地把頭往下又壓了壓。凌皓見他二人不吭聲,也轉身看過去,慍怒道:“快說!”
了悟見瞞不住了,一咬牙,面露驚恐地回道:“世子殿下,程施主,你們難道不覺得了覺的死很詭異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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