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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語聲愈發堅定,“沒記錯的話,薛程兩家十三口的屍首是在出事半月後才找到,找到時,屍身早已腐爛,難辨真容。死者身份全憑張啟山一人斷言,若他有心隱瞞死因,換屍而驗並非不可能。他只需要……”
“屍體的身份並非由他一人斷言。”陸乘淵還欲再言,卻被景瑄帝猝然打斷。
景瑄帝轉動白玉珠串的手停下來,一字一頓道:“朕親眼所見,的確是清玄。”
陸乘淵一怔,“但是死因……”
“死因也無可疑!”是不容質疑的帝王之聲。
陸乘淵抬眸看向景瑄帝,眼底攪起雲霧。他心知景瑄帝這句話意味著什麼,若非親眼見到不可推翻的實證,景瑄帝怎會輕易相信薛夫人已死。
霎時間,陸乘淵只覺得方才那隻撥開雲霧的手,忽爾也飄渺起來。
是他太心急了,從回京後重遇程耿星,見到程耿星寫的驗狀,再到發現那份卷宗被人動了手腳。他太急於想要證實薛南星還活著,才把一樁樁一件件串在一起,卻幾乎忘了還有一個人與他一樣,一樣希望他們活著。
而那個人,是共主天下,是生殺在握的天子,又豈會輕易被人矇蔽十年之久。
眼底那團雲霧漸漸化作失望,寫入眸中。
景瑄帝將這失望之色盡收眼底,遲疑一瞬後,道:“但朕只能確定清玄的身份,你若能找到實證,想查其他人,朕也允了。”
實證?
陸乘淵心下一沉,即便是那份驗狀,也算不上實證。他用了十年時間去接受的事,確實不該因為一個猜測就妄下定論,只是……
他沉默地站著,眼前霧濛濛晃著落地宮燈的燭光,“我……沒有實證。”他稍稍頓了頓,又問一句:“舅舅,可有些事,即便只是猜測就足夠了,不是嗎?”
景瑄帝並未說話,神色亦是寂寂然。
“您有沒有試過,把一個人放在心上,然後就再也放不下了。”陸乘淵聲音很沉,不知是對景瑄帝說,還是對自己說。
景瑄帝怔然,怎麼會沒有。只是多年的爾虞我詐、波雲詭譎,頭頂的冕旒,腳下的蒼生天下,讓他不得不將這份“放不下”與那個人一起埋進青州的墳墓裡。
那句塵封多年,被揉碎了捻進骨血裡的話,斷斷續續又浮上耳邊:人的一生至少該有一次,為了某個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結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經擁有,甚至不求你心裡有我……只要我們曾經並肩,便就夠了。
景瑄帝默了好半晌,終於緩緩開口,“你想如何查?”
“開棺驗屍!”一字一句如落石沉水。
*
夜色深沉,一輪彎月斜掛天際,清冷孤寂。
陸乘淵回到昭王府時,已過了亥正。他下了馬車,立於府門口。
夤夜只得一星燈火,映在陸乘淵明眸深處,迎風一晃,如靜水微瀾。
他在門前默了片刻才邁入府門。
崔海在前頭提著燈,風燈中的火光不算亮,堪堪只能照清二人身前的寸尺前路,照不清暗夜中的人。
“崔海。”黑暗中,陸乘淵輕喚一聲。
“奴才在。”
“府裡向來都是如此安靜的嗎?”
崔海被陸乘淵這麼一問,霎時怔住,不知此話從何而來,更不知自家王爺為何忽然問這個。他留意著細聽了一陣,四下確實有些太靜了,甚至連夏蟬的聲音都微不可聞。
他微微側後,將身子躬低了些,“王爺喜靜,府裡不許下人喧譁。且眼下夜已深,各院的僕從也都歇下了。”
“都睡了嗎?”陸乘淵沒來由地又問了一句。
崔海自榮親公主在世時就開始伺候陸乘淵,察言觀色的本事早已爐火純青,眼下聽了這話,總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崔海提著燈往陸乘淵靠近了半步,“不過程公子第一日入府,其起居習性尚不可知,奴才不好妄下定論。”
陸乘淵輕輕“嗯”了一聲,兀自朝前走去,腳步仍是不疾不徐,卻在經過正院時,未加絲毫停留地往北邊去了。
越沉的黑夜,思緒越是清晰。
從德政殿出來,陸乘淵心裡便生出無數猜想。方才景瑄帝當即已經下令命人去青州開棺,以御前親兵的速度,三日來回綽綽有餘。
換言之,只需要三日,他便能進一步證實程耿星的身份。
陸乘淵不是沒有想過,倘若薛南星仍然在世,他會作何反應。但那畢竟只是人在絕望中,生出的一絲妄念罷了。可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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