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黃鶴樓之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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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鶴樓於三國時期吳黃武二年為孫權所建，當時只是江城一角瞭望守戍的“軍事樓”。隨著歷史興衰、朝代更替，黃鶴樓建而又毀，毀而又建，期間故事不可勝數，或悲或歡，如今已逐步演變成官商行旅“遊必於是，宴必於是”的觀賞樓。唐代詩人崔顥的一首：“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更是膾炙人口，千古絕唱。

黃鶴樓位於蛇山之巔，既不屬於白門管轄長青會亦不敢染指。但它已有十幾年沒有昔日的繁景了。突如其來的“斷生”讓江城瞬間成為了武林漩渦的中心，平常百姓避之不及誰敢再來踏足；就算有些江湖俠客也只是白日零落出現絕不敢結對成群，更別提晚間。

但今晚黃鶴樓上卻有兩個人。

“神劍”葉靨，“邪劍”冷沉星。

月亮，清白而又冷清。十五月正圓。月輝凝視下，黃鶴樓顯得更加突兀，更加孤單。微風習習，卻好似卷著肅殺，二人衣袂輕輕舞動。

冷沉星率先開口道：“葉靨，八年不見。”

葉靨笑道：“八年前你就是一紙戰書泰山約戰於我，八年後你又一紙戰書約戰黃鶴樓。但八年前的你和八年後的你看起來完全不同。”

冷沉星伸出自己粗糙的手摸了摸臉頰，道：“這八年裡風吹日曬、櫛風沐雨只顧練劍了，我的相貌發生了很大改變嗎？”

葉靨嘆道：“時光荏苒摧白髮。但八年的時間還是難改容顏。”他一頓又道：“我指的並不是這個。”

冷沉星眨了眨眼，道：“你是說我八年前像一柄鋒利的銳劍，而現在卻像一柄駑鈍的木劍？”

葉靨道：“何止。八年前你是用劍，而現在你自己就是一柄劍。所以你並沒有帶劍來。”

冷沉星沉思片刻，似恍然道：“我以前視‘血珀’為生命，但與你泰山一戰回去後兩年，我發現地下的枯枝比起它更適合我。再過三年，我發現枯枝也不適合我了。我便不再已物什為劍而以自己為劍。原來我自己就是適合我的那柄劍。”

葉靨嘆道：“‘東神劍’和‘西邪劍’從此以後再不能並稱了。”

冷沉星道：“‘西邪劍’這個名號我從來都不在乎。”

“是啊！今晚過後世上再無‘西邪劍’更不會有‘東神劍’。”葉靨道，“你約戰我的目的就是為了打敗我替徐志浩報仇？”

“打敗你併為徐志浩報仇。”冷沉星道，“你是驚豔天下的‘神劍’，我夢寐超越的目標。我本想一年後再約戰你，一年後我覺得我的劍法會達到一個新的境界。可三個月前我卻突然聽聞你殺了徐志浩，這才不得已提前。”

話音未落，葉靨已拔出了他的劍。劍色幽黑，和他的劍柄劍鞘一模一樣。

冷沉星道：“如果我沒記錯，它叫‘九命’。”

葉靨抬頭望了一眼空中的一輪圓月，道，“酉時過後，它就叫‘九命’。”

一語未了，葉靨突然劍一橫，寒光映在了他的眼上，可他的眼神比劍還要鋒利。

地上出現了九個影子。劍的影子。

“九命”並不是說它有九條命，九斬而不斷，而是月光下它會有九個影子出現。形貌就如九尾狐的九條尾巴。古書記載九尾狐一尾代表一命，九尾盡落而命隕。故而冠之“九命”。

這把劍是他師傅曲三歌傳給他的。曲三歌告訴他：“‘九命’是用東海之底的黑銅百精鑄造而成，而鑄造它的人是漢代酷愛擺弄機關之術的山靈子。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特殊的手法才鑄出了這樣一柄寶劍。”

一個時辰前，鶯娘醒了，但她躺在床上卻無法動彈。她被人點了穴道。玉生煙就躺在她身邊，和她一樣，只是比她早醒了小半時辰而已。

是誰點了她們的穴道？

葉靨！

菜餚裡有迷藥，葉靨在他帶回來的望月樓的菜餚裡放了“龍涎醉”。

她們卻還高高興興地嚥了下去。

“龍涎醉”是江湖上最厲害的迷藥，一滴就足以讓人睡上十二個時辰。它常常是“鴛鴦蝴蝶派”這等下三流的淫賤門派和採花賊的囊中必備之物。

玉生煙在垂淚，無聲地垂淚。“毒羅剎”哭了，又一次在鶯娘面前哭了。這一次哭得毫無顧忌，哭得傷心至極。她的眼眶紅了，紅胭脂一般。

玉生煙的痛，鶯娘知道。

菜入咽喉的一剎那她就明白自己上當了。奇怪的甜澀感使她的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