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養家餬口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張忠勇被舒苒華的話噎了一下，他尷尬地撓了撓頭，一時語塞。

“給他縫。”顧相璟走上前說道，旋即淡淡地瞥了一眼張忠勇，後者心中一凜，忙低下頭。

李策也及時出聲道：“我縫，您動手便是。”

他剛從鬼門關轉了一圈，若不是眼前的娘子，他早就去見閻王爺了，此刻他心中對她充滿了信任，只覺她是一位醫術高絕、心地善良的仙女。

“冬青，幫我把火摺子點上。”舒苒華點了點頭，一邊說著，一邊從藥箱中取出一根彎曲若鉤的銀針，仔細地穿好桑白皮線。

等她抬起頭，眼前便出現了一隻捧著火摺子的手，骨節分明，修長有力。這不是冬青的手。

冬青的聲音適時響起：“娘子，我今天沒帶火摺子。這位……他說有。”

“那是我們顧指揮使。”鄭天行壓低的聲音傳來。

舒苒華的視線上移，越過跳躍的火苗，映入眼簾的是顧相璟的臉，雙眉如劍，鼻若懸膽，漆黑的眼眸映著薄薄的火光。

可惜了，如此一副好皮囊，眼神卻過於冷絕。

舒苒華輕輕垂下眼簾，抬手將銀針在火上輕輕燎過。

顧相璟依舊保持著那副冷峻的神情，手上穩穩地舉著火摺子，注視著舒苒華的動作。顧相璟不得不承認，舒苒華的長相極美，在火光的映襯下，她的神情顯得分外柔和，一舉一動宛若畫中仙子。

瞧著是個柔弱的女子，然而，行為舉止卻非如此。方才對賊人下手的那一幕，更是膽大妄為，但凡稍有差池，她早已命喪黃泉。

舒苒華持針轉身走到李策跟前，對他說道：“我原本會一方藥劑，可以減輕你的痛苦，但裡面有一味藥劑‘全蠍’得我親手炮製，時間來不及，因此你得自己忍著痛。”

李策聞言，重重地點了點頭：“我不怕痛！”

舒苒華瞧著他宛若趕赴刑場的決絕神情，不由輕輕一笑：“你身上扎的銀針也可幫你減輕些痛苦，你放心，我很快就能縫合完。”

這一笑，便叫李策看呆了，直到身上傳來穿針的疼痛，他才回過神來。

舒苒華一手按壓在李策的傷口邊緣，一手熟練地將銀針刺入面板，仔細地縫合著傷口。

李策咬緊牙關，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但他始終沒有發出一聲呻吟。堂堂七尺男兒，怎可輕易喊痛？

隨著疼痛加劇，他又在心裡苦哈哈地想著：古有關公刮骨療傷，今有李策縫肉續命，我也算是一名英雄好漢了。

舒苒華手法熟練，每一針都恰到好處，既保證了傷口的緊密閉合，又儘量減少了對李策的疼痛。

顧相璟將火摺子吹滅，收入懷中，將視線落到舒苒華身上。他的目光深邃，仔細地審視著舒苒華每一個細微的動作。

周圍的玄甲衛們屏息凝視，目光緊隨舒苒華的一舉一動，心中對她的敬意更甚。張忠勇更是在心底暗自嘀咕著：怎麼這位女大夫對我和李策的態度如此不同？

片刻後，李策原本猙獰的傷口逐漸被整齊的針腳所取代，舒苒華終於縫完最後一針，拿起剪子剪掉多餘的桑白皮線。

“不錯。”舒苒華滿意地掃過自己縫合的傷口，視線在掠過李策時，卻是不明白他為何面色一紅。

“娘子縫得真好！”冬青時刻不忘誇讚自家娘子。

舒苒華微微一笑，將剪子和剩餘的線放回藥箱，隨後將剩下的金瘡散倒在縫合好的傷口上，再用乾淨的白棉布將傷口包紮好。

顧相璟這時才開口：“他的傷勢如何？”

舒苒華轉過身，微微思索了一下，說道：“傷口已經縫合，接下來需要好好靜養，七天內不可下床，傷口不可沾水，每兩天換一次藥。我帶的金瘡散沒有了，得重新研製，兩日後你可派人去我住處拿。當然，你們去其他醫館買也是可以的。”

顧相璟微微頷首，話鋒一轉：“你的金瘡散似乎效果不錯。”

舒苒華心中一怔，不料他竟還注意到這個，便微笑道：“是我家的祖傳秘方，效果自然好。”

“那李策所需的金瘡散，便交予你了。”顧相璟緩緩說道，語氣中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深意。

舒苒華輕輕頷首，回應間，她眸光流轉，似有微光閃爍。既然已治療完病人，接下來……可以清賬了。

“那今日診金是找……”她故意拖長尾音，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眸光清亮地看著顧相璟。她聽祖父說過，但凡官員外出公幹受傷，所需診費皆由所屬官署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