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笑影蛇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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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影蛇蹤

在古老而神秘的幽篁谷，青山翠影間氤氳著終年不散的迷霧，靜謐中暗藏著不為人知的詭譎。谷中散落著幾戶人家，皆以採藥、狩獵為生，靠山吃山，與外界鮮少往來。

阿福便是這谷中獵戶之子，年方十七，生得虎頭虎腦，性子爽直且果敢，一雙眼睛透著山裡人獨有的機靈勁兒。自小隨父親穿梭山林，熟知每一處獸徑、每一種草藥習性，對谷中一草一木仿若摯友，可他萬萬沒料到，這片自幼相伴的山林，竟會藏著那般可怖的妖邪之物。

那是個尋常又透著些許異樣的清晨，曙光艱難地穿透濃霧，阿福像往常那般，挎著父親傳下的獵弓、揹著箭筒，哼著俚俗小曲踏入山林。今日他想獵只野兔，給久病臥床的母親補補身子。山林深處，野兔腳印密集，阿福循著蹤跡，步步緊逼，不知不覺已深入平日少至的山坳腹地。

忽然，一陣“嘶嘶”聲隱隱傳來，似蛇吐信，又比尋常蛇類動靜大且透著詭異韻律。阿福警覺，握緊獵弓，側身隱於巨樹之後，目光如隼般探尋聲響來源。待濃霧稍散，只見前方草叢裡，盤踞著條前所未見的怪物——人身蛇尾，雙臂如人般靈活，手指修長卻尖利如鉤，鱗片在微光下泛著幽冷藍光，最可怖是它那張臉，五官似人，嘴角上揚，勾勒出一抹僵硬、扭曲的笑，雙眸直勾勾盯著阿福藏身之處，寒意直透心底。

阿福心下大駭，頭皮發麻，雙腿似被釘住，呼吸也急促起來。那怪物卻不緊不慢，拖著蜿蜒蛇身，一寸寸朝他挪來，笑聲愈發清晰，咯咯咯，在空谷迴盪，恰似惡魔低語，試圖蠱惑人心、瓦解鬥志。生死瞬間，阿福咬舌尖，劇痛激醒僵神，轉身拔腿狂奔，慌亂間箭筒裡羽箭散落一地。

他深知這妖物速度雖慢，可山林複雜，一旦被追上，絕無生機。仗著對地形熟稔，阿福專挑荊棘叢生、怪石嶙峋小道跑，藤蔓割破衣衫、臉頰，鮮血滲出也顧不上。那怪物笑聲似跗骨之蛆，在身後悠悠不散，好在每次回頭，距離都未拉近。不知跑了多久，直至家舍炊煙映入眼簾，阿福才覺魂歸肉身，癱倒在家門口，半晌說不出話。

阿福歸家，將遭遇告知家人，父母大驚失色，父親忙翻出祖上傳下的泛黃古籍，指給阿福看一段模糊記載：“笑影蛇，人面蛇身，性狡詐，善魅惑，遇人先笑，以幻惑心智，食人心魄，行動遲緩，然切不可輕覷，中其術者，十死無生。”一家人心憂忡忡，深知此妖邪既現，谷中恐再無寧日。

此後數日，阿福夢中常現那怪誕笑臉，冷汗淋漓驚醒。谷中也怪事頻出，先是家畜莫名失蹤，後有採藥人恍惚間瞧見林中有詭異笑聲，尋聲而去，便沒了蹤影，只留下凌亂腳印與一路血跡，恐懼如陰霾籠罩，人人自危。

阿福決意不再坐以待斃，他想起谷中住著位年逾古稀的老藥師，博古通今，或許知曉降伏笑影蛇之法。踏破山門，尋到老藥師，詳述前情。老藥師蹙眉沉思良久，方緩緩開口：“古籍有載，蛇妖懼火，尤畏雷擊木所燃之火，其煙可破妖邪幻術，擾其心智。谷東懸崖下，有雷擊古柏，你若能取其枝幹，製成火炬，或可一搏。只是那處地勢險要，峭壁千仞，又多惡獸盤踞，此行艱險萬分。”

阿福眼神堅定，拱手拜謝，歸家備齊繩索、乾糧，不顧父母勸阻，毅然踏上尋木征途。谷東懸崖，仿若通天巨幕，怪石猙獰，雲霧繚繞，寒風呼嘯似鬼哭狼嚎。阿福將繩索一端繫於崖頂老松，另一端縛腰，雙手緊握崖壁凸起，一寸寸向下挪，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崖間時有禿鷲盤旋，利爪劃過，險象環生；巖縫中還竄出劇毒蝮蛇，吐著信子攻擊，阿福揮刀抵擋，驚險萬分。

千辛萬苦抵達崖底，只見那雷擊古柏焦黑一片，卻依舊屹立不倒，散發古樸威嚴氣息。阿福伐下枝幹，捆成束背於身後，攀援回崖頂時，夜幕已降，星辰閃爍，似在無聲為這勇敢少年鼓勁。

有了雷擊木，阿福召集谷中青年，日夜趕製火炬，分發眾人，又在村舍四周堆滿柴薪，撒上雄黃粉，設下簡易防線。月圓之夜，谷中靜謐得可怕，唯有風聲與眾人緊張呼吸聲交織。果然，那笑影蛇嗅著人氣尋來，現身村口，依舊滿臉笑意，試圖故技重施。

阿福大喝一聲，點燃火炬，橘紅火焰“騰”起，裹挾著雷擊木青煙，直撲蛇妖。青煙所到之處，幻術如冰雪消融，那蛇妖淒厲嘶吼，笑容扭曲成痛苦猙獰模樣，身軀在火光碟機趕下不斷退縮。眾人吶喊助威，揮舞火炬步步緊逼，將其逼至谷中深潭邊。潭水冰冷刺骨，蛇妖慌不擇路，躍入潭中，想借水遁逃。

阿福怎會罷休，他早有準備，將剩餘雷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