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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手中的草藥，札香寒神色疑惑地喊了宣三娘一聲。
&esp;&esp;以往過年，再怎麼也會留下幾個小廝壯漢用來打掃樓閣雅苑，甚至今天都沒看見那些自幼長在風月閣的奴僕。
&esp;&esp;樓中的姑娘們和奴僕們是最不可能離開風月閣的，因為她們的賣身契還在宣三娘手裡。
&esp;&esp;今日這是怎了？
&esp;&esp;札香寒皺起眉頭，語氣略帶擔憂地再度喊了宣三娘一聲“媽媽”。
&esp;&esp;宣三娘這才如夢初醒般地丟下抹布，連忙轉過身背對札香寒。
&esp;&esp;“你替秋辭夢抓好藥了？”
&esp;&esp;札香寒點頭應道：“嗯。媽媽，今日難道又發生大事？”
&esp;&esp;“今年一過，京城再無風月閣。”
&esp;&esp;未得札香寒做出反應，宣三娘便語氣哽咽地繼續說道：
&esp;&esp;“明日我會將你和秋辭夢的賣身契——”
&esp;&esp;宣三娘頓了頓，又補充說：
&esp;&esp;“還有韶惜的賣身契一同交於你。”
&esp;&esp;札香寒似是猜測出宣三娘做出這個決策的原因，撲通一聲地跪在宣三娘身後，匍匐在地面。
&esp;&esp;“你這做甚？莫折煞我。”
&esp;&esp;宣三娘深吸一口氣，仰頭盯著虛無的一處，緩緩地說道：“這些年，苦了你們。”
&esp;&esp;札香寒將頭埋的更深，聲線平穩地回答：“能遇見媽媽，乃是我之幸。”
&esp;&esp;宣三娘吹滅了櫃檯上的蠟燭，閣中頓時暗了一點，札香寒明白她的意思，便起身拎著草藥，準備回東苑替秋辭夢煎藥。
&esp;&esp;腳剛邁出門檻，身後突然傳來了柔和的嗓音，札香寒在風月閣呆了數十年，頭次聽見宣三娘這麼溫柔的語氣。
&esp;&esp;“香、香寒。”
&esp;&esp;宣三娘站在半明半暗之處，燭光模糊了她的神情，札香寒停下了腳步，靜靜地站在門前。
&esp;&esp;良久，宣三娘結結巴巴地對札香寒說了句。
&esp;&esp;“韶惜的死，我深感抱歉。”
&esp;&esp;札香寒不再回應，拎著草藥漸漸地遠離了宣三孃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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