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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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王走過狹長的石板路，直直的通向遠處的黃衣臺正殿，四周的房間黑著燈，恐嚇的目光誕生於黑暗的荒漠裡，兩隊黃衣衛掛雙刀背鋼弓，目光比未出鞘的刀更駭人。

書生站在最高處，身形屹立如同崇山峻嶺，笑伯和百草枯分列兩側，三人均是陰沉著臉。福王迎著他們的目光前行，感覺如芒在背。

走到漫長的階梯之下，福王抖抖寬大的繡袍，俯身跪拜，嘴裡自報家門，“在下福王周豐源，參見黃衣臺主事。”

書生臉色變了變，從高高的臺階上走下來，腳步輕慢，閒庭信步，任憑周豐源在下面跪著。等到走到了周豐源面前，書生臉上掛上了假模假式的笑容，伸手把周豐源扶起來。

“哎呀，福王殿下與我等同朝為官，何必行此大禮啊，快快請起。”

福王從地上站起來，撲打掉身上的浮土，語氣恭謙的說，“黃衣四聖為我大周開國功臣，這禮是應當的。”

書生笑笑，伸出手道，“福王，請進。”

到了黃衣臺正廳裡面，四人紛紛落座，笑伯和百草枯二人依舊是面色不善，書生一副笑盈盈的樣子，招呼著下人給福王看茶。

“福王在外面等了這麼長的時間，沒凍著吧。”書生問道。

“沒有，沒有。”福王接過書生遞過來的茶，受寵若驚。

寒暄過後，書生臉色微變，“福王殿下之前說的那些事，可有憑據？”

“有。。。有。。。”福王囁嚅著，身體不安的扭動，可就是拿不出東西。

“怎麼？”坐在對面椅子上的笑伯輕輕冷笑，“福王殿下當真以為我們這黃衣臺是好消遣的地方？”

“沒有沒有！”福王大驚失色，猛地站起來，茶水灑了一身。

“只是需要，再稍等片刻，再稍等片刻。”福王陪著笑說。

“等？等到什麼時候？”書生語氣冰冷。

“須臾即可。”福王的頭上佈滿了冷汗，身體止不住的抖。

福王今日敢來黃衣臺，就是受了楚天機的忽悠。按著楚天機的意思，福王一個沒有實權的王爺，對周煥來說不若是砧板上的魚肉，必須要趕緊找個周煥不敢動的靠山，而縱觀整座大周王朝，周煥不敢動的，恐怕只有黃衣臺了。

楚天機說，到了之後，如果黃衣臺的人見了你，就與他們說，周煥有要加害老神仙的意圖，就說和妖僧與陳家禍根有關，不過具體他幹了什麼，就不是你一個廢物王爺能知道的了。

如果他們不見你，等到天黑，開啟錦囊，依計行事。

福王開啟錦囊之後，上面寫，當街直接喊出周煥有邪念歪心，並言之鑿鑿手上鐵證如山。這證據，自會有人送來。

自會有人將證據送來，可這人到底能不能在自己人頭落地之前送來，福王心裡直打鼓。

屋子裡令人絕望的沉默瀰漫，福王尷尬的賠著笑，“四位聖人久日在外漂泊，真是為我大周遭了罪了，不知道乍一回鄉，住的可還習慣啊？”

沒人接他的話，福王覺得自己離死更近了一步，笑伯坐在椅子上，嘴角咧開殘忍的弧度，眼睛像在看著獵物。

福王嚥了咽口水，望向高大的黃衣臺城門和更遠處的黑暗，再過一會就是宵禁時間了，那時候恐怕就是自己的死期了。

熒熒的燈火一盞一盞的熄滅，福王的臉色變得慘白，嘴唇上一點血色都沒有，渾身抖似篩糠，忽然，從黑暗裡傳來了街角的梆子聲，宵禁的時分到了。

福王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下，牙關緊咬。他低著頭，從嘴低聲一字一句的擠出一句話，“楚天機，我定化作厲鬼纏你永生永世，以饗此恨！”

書生搖搖頭，“這坊間傳聞你們兄弟二人，一個聰慧過人，一個愚蠢頑劣，看來是沒說錯。”說罷，手上玄光崩，殺意現。

突然，黃衣臺的大門被人推開，傳來了沸沸揚揚的人聲。福王本來面如死灰，見到有人來了，從地面上連滾帶爬的站起來。手指顫顫巍巍的指向門口，嘴裡高聲喝著，“來了！來了！”

黃衣臺三人交換目光，都在各自的眼睛裡看到了不解，書生往來人身上定睛一看，高深的修為讓他有比常人更好的目力，書生突然笑了。

“怎麼，福王殿下的意思，來的這人，就是帶著當今天子要害老神仙的證據來的？”書生笑著問道。

“是！是！”福王頭點的像小雞啄米，臉上還帶著劫後餘生的喜悅。

“好。”書生笑了，看著那駕車輦停在黃衣臺外，兩個身影步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