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山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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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殘寞如血，來往的官道上人流絡繹如織，街邊的商販努力吆喝想在天黑前在招徠最後一批客人，太陽的光紅豔但冰冷，一如過去的陌生往昔。

死坐在一條長凳上，在人頭攢動的店裡獨佔一張桌子，人們不知是因為他身上的乞丐裝束還是身上那股狠戾的氣息，都儘可能躲得他遠遠的。死雙眼直勾勾的望著空氣裡的某一處，嘴裡塞得滿滿的都是燒餅和牛肉，伸手拿起一邊的茶壺，直接對著嘴灌下去，脖子一梗硬生把一嘴的飯食嚥下。

“小二。”死一招手，一邊等著翻檯的店小二忙不迭走上來，“九十文大錢，客官您吃好了？”說著，一邊開始收拾桌子。

“我有事問你。”死轉過頭問他，一雙眼睛如利刃。

“您，您問。”

“聽說，你們這，來了個和尚？”死問道。

“是，都快一個月啦，聽說是在通琊縣地面的事，這和尚可玄了，白天剛給一戶人家看了相，晚上那戶人家就被滅門了。這事在琅琊道都傳開了，都說那和尚，是，是什麼專拿人魂魄的妖僧，那戶人家，就是被他請來的陰兵所殺，哎呀客官你是不知道啊，那傢伙死的老慘了，滿院子都是血啊。。。”

小二張開嘴之後就有些忘乎所以，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自己聽說的瞎編的都說了出來，死聽了一陣，覺得自己找的天地冤戾應該不是這個和尚，但是總歸是個異象，自己應該去看看。

“賞你了。”死把一錠金子拍到桌子上，一個閃身，出了酒樓，騎上馬直奔通琊縣而去。酒樓裡幾個人見狀，互相對視一眼，提上刀劍心照不宣的跟出去。

一天後，死騎著馬走在通琊縣的林蔭道上，不同的是馬頭的一邊掛了一個袋子，裡面盛著幾顆大好頭顱，馬尾上繫著一個衣衫襤褸的人，跟著馬踉蹌的勉強走著，看上去也是時日無多了。

“這到哪了?”死灌了一口水，問。

那人勉強抬頭看一眼，“到了，前面是我們山寨所在的那座山，叫蒼雲山，翻過山，就到了黃頭嶺，那就是通琊縣地面。”

“好！”死聽了後精神一振，“走吧。”

“等等。。等等。。。等。。。”後面的人哀求著，“大爺，您行行好吧，放了我吧，要不就殺了我也行，我知道錯了，我不該打您的主意，都是那個獨眼，他出的主意，說您是隻肥羊。”那人一邊哭喊著，一邊癱倒地上，手顫顫巍巍的指向那袋子裡一個獨眼的人頭。

“那不行。”死笑了笑，“都到家門口了，不進去坐坐不是有點失禮了。”死的心情好像格外好，彷彿又找回了當年的那個意氣風發的自己。“笑伯說的還真不錯，偌大江湖，漠漠人間，何處我去不得？何人我殺不得？”

死回頭看看那個意識模糊的山賊，“你那個山寨在哪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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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救和尚看向躺在睡榻上的陳一，面無表情。

“三天了大師，他還能活嗎？”一邊的陸十月換上一身農家的裝束，長長的頭髮鬆鬆散散的挽成一個髻，竟然流落出一些小女兒的天然和清秀。

“不知道。”不救搖搖頭。隨手撫一下他的心口，一道金光閃過，隨即沒陳一心臟。

“大師您這是？”陸十月問。

“為他續命，能不能活，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在不救和尚的眼裡，病楊柳的鬼功和陳一一身殺生佛的冤戾糾纏不清，這反倒是加重了他身上的傷勢，一道道黑氣直奔心口而去，不救和尚只能用佛家純陽氣脈為陳一護住命門，讓他有一線生機得以迴轉。

“大師？”陸十月低頭輕聲說道，“小女子有一問，如有冒犯，還請包涵。”

“陸施主請便。”

“這年輕人，與大師您。關係很親近嗎？”陸十月謹慎問道。

不救和尚嘆了口氣說。“萍水相逢而已。”

“大師不想說，我就不問了。”陸十月俏皮一笑，轉頭出去了。

“唉。”不救和尚嘆了口氣，轉頭望向在院子裡浣洗的陸十月。

世人常聽焰火冷熱，少聞人心花開常落。難矣。

現在的陳一可沒時間關心這些兒女情長了，如果能重新選擇，陳一希望自己沒見過那個姑娘，以至於自己精蟲上腦把命送掉。

陳一在黑暗之中緩緩睜開雙眼，這彷彿是個全然不同的時界，天空瘴氣瀰漫，呈現出一片紫黑色，一道道漂浮的黑氣縱橫，猶如地獄幽魂，空氣裡隱隱傳來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