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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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月嬋聽她跟自?己暢談‘她與主公?’之事?，神色之間難免有些?異樣，默默聽著。

&esp;&esp;“就這樣我倆不知不覺間彷彿回到了幼時那般，她以我為榜樣，我以她為榮，平繁互通文?書，親密無間。”

&esp;&esp;“有時候我很想問她，為何我們會走到如今這步？”

&esp;&esp; 詩定江山

&esp;&esp;程晚吟說著笑了笑, 面色黯然。

&esp;&esp;“自我入仕以來，經常受到貶謫。世?人都看到了我的曠達幽默。但卻不知我和書謹聚少離多?，每次分別時各種兒女情長, 悽悽慼慼。”

&esp;&esp;說到這裡, 程晚吟神態上不可避免的露出幾分疲倦之色，旋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鬱氣一出，又變得豁然開朗, 大笑道。“死亡對於我又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esp;&esp;“我只是不甘心罷了。”

&esp;&esp;程晚吟靠著冰冷的石壁, 那雙清亮的眸子仰望著天空那輪皓月，髮間銀絲點點，道。

&esp;&esp;“吾幼時常教導吾妹：要寄心於?天地，思百姓之安康, 傳萬世?之德學。雖烏雲暫可蔽日，然吾輩亦要破釜沉舟，毅勇直前。”

&esp;&esp;程晚吟其實早已厭倦了酷刑拷打，厭倦了每一天都戰戰兢兢度過。她其實也可以拍一拍衣袖就此離開，四海為家。但盼她念她歸家的夫兒呢？四處為她奔波的妹妹呢？她身後翹首以盼的百姓呢？

&esp;&esp;[諸地連發災禍，皇太女以監國之責，從中?探測商機，發難財。為籠絡眾臣，重金允之。貪之甚之，食軍中?空餉。]

&esp;&esp;[今氣候已成，竟為攀附強朝。將?國之根本送人，以謀取權位, 無人敢言。]

&esp;&esp;所?以程晚吟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血濺七尺, 女帝卻聽不到她的肺腑之言。她怕她的死諫被曲解成畏罪自殺。她擔心當朝太子向他朝伏頭做小。她憂愁天下?百姓。

&esp;&esp;所?以程晚吟在這潮溼陰冷的牢房中?彷徨著。她曾經倚仗的灑脫都已煙消雲散。

&esp;&esp;她的傲骨，她的清高，她的曠達都在這一次次私刑中?蹉跎著。如拔羽蒼鷹，落魄老?獅，雖不致死，卻極為難堪。

&esp;&esp;但程晚吟知道，有時候，越是在難以解決的時候，越是沒人敢站出來，越是艱難，她越是要破釜沉舟！去打破這病入膏肓的朝局！

&esp;&esp;獄卒聽聞她幼時教導家妹的戒言，讚道“慈心為人，善舉濟世?”。卻見程晚吟此時雙目微閉，凝神片刻，竟仿若天地間有什麼?在驅使著，用手指在虛空寫下?另外一個世?界的千古名言。

&esp;&esp;[ 生亦何歡，死亦何懼。]

&esp;&esp;不似程晚吟剛剛斷斷續續所?寫傷春悲秋的酸詩，這次她的文力一氣呵成。耀眼的靈光在她指尖匯聚，在黑夜中?流淌出琉璃的色彩，燦燦生輝。

&esp;&esp;寫完八字後，程晚吟便抬起頭，無悲無喜地望著月空中?那被烏雲遮掩、暗淡無光的帝星。她雙腿交疊，靠牆靜坐。

&esp;&esp;“文如泉湧！”

&esp;&esp;一旁的獄卒(月嬋)剛剛只往程晚吟面前瞧了一眼，便不禁如同見證了什麼?了不起的時刻一般，滿面潮紅，震顫出聲。

&esp;&esp;“大才！大才！知州大才！”

&esp;&esp;只見前方，那懸於?空中?的八字，紫金色的靈光彷彿泉湧般不斷向四周散逸散著，與遠處的那文聖禪音交相輝映，如臨聖境。竟是千古名章！

&esp;&esp;月嬋看著這磅礴的靈光，又看看程晚吟身上噴薄而出的那種?‘生死看淡，不服來戰’的霸氣，內心暗道。“這王大人恐怕就差一步便能羽化成聖了吧？”

&esp;&esp;要知道自古百年難有一個聖人，故一出世?便必達一品，當為文官之首，是連女帝都不能輕易定罪的存在！

&esp;&esp;她覺得要不是獄牢中?天生有文力束縛，或許此時這驚天異象恐怖已經沖天而起，聖音繚繞，在京城懸浮數日，逼迫女帝去重審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