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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是由於議員的疏忽呢,還是他存心如此呢?不管怎樣吧,若不是佩爾曼內德太太提醒的話,大家差點忘記一件大事。佩爾曼內德太太一向是家庭大事簿的一位最忠實、最熱心的讀者,就是她向大家提醒:根據記錄,一七六八年七月七日是公司成立的日子,家族公司成立一百週年紀念日就在眼前了。
&esp;&esp;當冬妮用激動的聲音把這件大事告訴托馬斯的時候,一種不愉快的感覺似乎觸動了他。前一時期他的那種高漲的情緒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地他又變得沉默了,而且比任何時候都沉默得厲害。
&esp;&esp;他有時剛剛工作了一半就走出辦公室,驀地為一陣煩躁不安的情緒攫住,在花園裡蹀躞徘徊,但是在踱步中,他又時而站住,好像被什麼擋住或者被誰喊住,嘆著氣,用手捂住眼睛。他什麼也不說,他的心事從不讓別人知道有誰可以說呢?馬爾庫斯先生一聽到他的夥友告訴他珀彭臘德這筆生意,有生以來第一次發了一頓脾氣百年不遇的事情!,而且宣告,他決不參與這件事,對這件事也不承擔任何責任。但是對於他妹妹、佩爾曼內德太太,托馬斯卻多少透露了一點訊息。一次定期的家庭聚會之後,大家已經走到街上,臨分手的時候佩爾曼內德太太暗暗提到和珀彭臘德作的那筆買賣,托馬斯把她的手一握,低聲地迅速說了一句:“唉,冬妮,我真願意已經把它脫手了!”話還沒說完,他就把身一轉,快速地離開了,剩下安冬妮一人木然失措地站在那裡從那快速的握手中流露出掩飾不住的悲觀絕望,從那迅急的耳語中可以覺察到久已鬱積在胸中的恐怖但冬妮再一次見到他並向他提起這件事時,他卻諱莫如深,他對自己在那一剎那間暴露無疑的脆弱感情感到羞愧無比,同時他對於自己獨力擔負這個事業而力不勝任,也感到萬分痛苦他只是厭煩地、遲遲地說:“哎,我的親愛的,這件事我看沒有必要再耗費我們的精力了。”
&esp;&esp;“忽略過去,湯姆?這不可能!簡直不能想象!這件事是你能夠掩蓋得住的嗎?你認為全城的人都記不起來這一天的重大意義嗎?”
&esp;&esp;“我不是說我們能這樣作;我是說,我希望能靜靜地度過這一天。如果一個人對現在和將來心滿意足的話,大家慶祝慶祝也還可以。當一個人感覺得到自己和自己的祖先志同道合,自己是在秉承他們的意旨辦事,這時紀念自己的祖先才是一件愉快的事如果這個紀念日趕上個好光景時候的話總而言之,我不贊成搞什麼慶祝活動。”
&esp;&esp;“你不應該這麼說,湯姆。你也不是真正這麼想,你應該最熱心才對,如果約翰布登勃洛克公司一百週年紀念日就這麼無聲無息地過去了,這該是一種多麼丟臉的事!你現在只不過有一點心煩氣躁,而且我也瞭解這是為什麼雖然現在說起來,你沒有任何理由不安但是等那天一來,你就會又高興又感動,像我們大家一樣”
&esp;&esp;她說得對,這一天不可能默默無聞地度過。沒過多久,一條啟事就被刊登在報紙上,詳細地記敘了這家聲譽昭著的老商號的歷史,同時也預告即將到來的週年紀念日。實際上,即使沒有這篇啟事,風氣敦厚的商業界也不可能會忘記這一天的。至於在親友裡,首先談到這件事的是星期四來參加團聚的尤斯圖斯克羅格。而佩爾曼內德太太則照管了另外一件事:宴會一結束,那隻裝著家族記錄檔案的令人肅然起敬的大皮夾子就莊嚴地攤在桌上,熱心地為大家介紹起公司的創始人來,漢諾的高祖父,第一個約翰布登勃洛克的生平事蹟,作為慶祝這個紀念日的準備工作。他什麼時候出過紫斑,什麼時候染上了真性天花,什麼時候從三樓摔到一間平房的房頂,什麼時候害熱病,神經幾乎瀕於錯亂,所有這一切冬妮都以類乎行宗教儀式的虔誠篤敬讀給大家聽。讀完這些以後,她又興致頗高的,找到十六世紀最早的一位留有記載的布登勃洛克,那位在格拉堡當了市參議員的遠祖,又找到那位在羅斯托克做裁縫的祖先,這個人據記載家境“非常寬裕”為此特意在底下劃了條線,而且連活的帶死的,生了多少個孩子“真是個了不起的人!”冬妮讚歎道;接著又開始讀起那些已經撕碎、變黃的老書札和節日祝辭來大家的猜測完全正確,溫採爾先生是七月七日早晨的第一位賀客。
&esp;&esp;“議員先生,百年壽誕啊!他一邊手中熟練地舞動著刮鬚刀和磨刀的皮帶,一邊道賀說。“我敢說,公司有一百年了,其中幾乎有一半時間都是由我一直伺候貴府修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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