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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不在,他到漢堡去了。但時間不會很長。據我所知,是為了商業上的一點事。”
&esp;&esp;格拉包夫醫生詢問似地看了一眼同來的醫生,然後笑著搖搖議員的手說:“既然這樣,咱們就讓他安心致公吧!為什麼讓他受一場虛驚呢?要是有這個需要,需要他回來,譬如說,為了安定病人的精神,或者是提高病人的情緒反正我們時間還有的是您就放心吧”
&esp;&esp;當主客一起穿過圓柱大廳和遊廊向回走的時候,他們在樓梯的轉角上又站了一會,聊了聊社會上的新聞,談了談政治,談了談剛剛結束的戰爭帶來的動盪和變革“好哇,好時候要來了,對不對,議員先生?遍地黃金真讓人激動。”
&esp;&esp;議員含糊其辭地答應了兩句。他承認戰爭大大地活躍了和俄國進行的糧食貿易,談到因為供應軍糧燕麥進口的數量大為增加,但應得的利潤卻沒有以前多醫生們告辭出去,布登勃洛克議員轉過身來,準備再到病人的屋子裡看一看。他心裡還是有些疑問格拉包夫的話吞吞吐吐給人的感覺是,他不敢說出一句明確肯定的話。“肺部發炎”
&esp;&esp;是唯一一個意義明確的字,這個字經過朗哈爾斯醫生轉譯成科學術語並不能使人更心安些。要是這麼大年紀染上這毛病只從兩個醫生雙雙走進走出這一點看,這件事就顯得非常嚴重。這全是格拉包夫一手安排的,他安排得很自然,差不多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對人說,他準備不久就退休,他想讓朗哈爾斯將來替自己在這些老主顧家行醫,所以他現在就常常帶著朗哈爾斯到處走動,而且他把這件事看作是一件樂趣當他來到母親的病榻邊時,他的面容變得開朗、步伐也輕快起來。他一慣這樣做,總喜歡用鎮靜和自信的表情把愁悶和疲倦之色掩蓋起來。這樣,在他拉開屋門時,這副假面似乎只受到意志的一聲號令就自動罩在他臉上了。
&esp;&esp;佩爾曼內德太太在一張幔帳掛起來的大床床沿上坐著,憂鬱地看著母親。老太太靠著枕頭躺著,聽見人聲就把頭向來人那邊轉去,用她那一雙淡藍色的眼睛盯著來人的面孔。她的目光流露著強自剋制著的鎮靜,然而又炯炯逼人。因為方向的關係,所以看去還像暗懷著譎詐的心機。除了她蒼白的膚色以及面頰因為發燒而泛著兩片紅色以外,她的面容絲毫也沒有憔悴虛弱的病容。她對自己病情的注意程度,甚於四周任何一個人,可是話又得說回來,病倒的人難道不正是她自己麼?她對於這場病心懷戒懼,她不願這麼束手無策地待著,聽任病情自然發展下去“他們說什麼了,托馬斯?”她問道。她的聲音堅定而興奮,但隨著就劇烈地咳嗽起來。她緊閉著嘴唇,想把咳嗽壓回去,可沒有任何效果,她不得不用手按住右半邊身子。
&esp;&esp;“他們說,”議員等她這一陣咳嗽過去以後,一邊摩著她的手,一邊回答說“他們說,您用不了兩天就又可以四下走動了。您現在還不能下地,這是因為這場討厭的咳嗽使您的肺受了點傷害,還不能叫作肺炎,”他看他母親的目光緊緊地逼著他,趕忙新增了一句“即使是肺炎,這也不是什麼嚴重的事,比肺炎厲害的病有的是呢!簡單地說,肺部受了點刺激,兩位大夫都這樣說,他們的話大概是對的塞維琳到哪裡去了?”
&esp;&esp;“到藥房去了,”佩爾曼內德太太說。
&esp;&esp;“你們看,只有她一個人伺候母親,而你呢,冬妮,你好像隨時都有入夢的可能。不成啊,不能這樣下去啦,即使用不了幾天咱們得請一位護士來,你們以為如何?如吧,就這樣,我馬上派人到修女會護士團去打聽一下,看她們有沒有富餘的人”
&esp;&esp;“托馬斯,”老參議夫人怕再引起咳嗽,所以聲音異常低沉。“讓我對你說,你每次都是偏袒這些天主教會的修女,不理會基督教的修女,你這種作法可真給我們得罪不少人!你替前一種人弄到不少好處,但卻沒有為基督教徒做過一件事。我告訴你,普靈斯亥姆牧師最近毫不掩飾地跟我抱怨過這件事”
&esp;&esp;“他抱怨又有什麼用?我一向認為天主教修女比新教修女忠實、熱心,更富於自我犧牲的精神。後者可不是做得這麼好簡單地說,她們世俗、自私、庸俗天主教修女不為世俗所牽累,因此我相信她們離天國也一定更近些。而且正因為她們欠著我的情,因此她們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esp;&esp;漢諾那次抽瘋,還不是多虧李安德拉修女的看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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