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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高什先生正是一個遲走的避暑客人,還有為數不多的幾個人和他情形相同:一家英國人,一個荷蘭老處女和一個漢堡單身漢,這些人在吃飯前大概都正在睡一個小覺,因為四周除了淅瀝瀝的雨聲以外像死一般寂靜。讓他們睡去吧!高什先生可不習慣白天睡覺。他能在夜裡昏迷兩三個鐘頭,就已經喜出望外了。他身體不大好,他需要多在海濱住幾天治療他的顫抖症,他的四肢顫抖症真是該死的毛病!他連酒杯幾乎都拿不住了,而且可惡極了!他還經常寫不了字,弄得他羅貝德維加的全集翻譯工作也進行得緩慢不堪。此時他的情緒非常低迷,他愛說的詛咒話也沒有了過去那種愉快的口氣了。“滾他的吧!”他說。這句話似乎成了他的口頭禪了,總被他掛在嘴上,不管說的恰當不恰當。
&esp;&esp;議員先生呢?身體怎麼樣?兩位先生預備在這裡呆多久?
&esp;&esp;啊,托馬斯布登勃洛克說過,他是朗哈爾斯醫生打發來治療神經衰弱的。他當然只好聽命,儘管碰上這樣惡劣的天氣,只要醫生一張嘴,什麼事你敢不作?而且他真的也覺得自己的健康確實不容樂觀。他們要在這裡住些天,等他的健康恢復一些再走“是的,再說我的身體也不怎麼樣,”克利斯蒂安因為托馬斯沒有提到他,有些惱羞成怒,趕忙插口說。他正預備敘說那個向他頷首的人以及酒精瓶與開著的窗戶的事,他的哥哥掃興地站起來去看房間了。
&esp;&esp;大雨一刻也沒有停歇,雨水沖刷著大地,雨點在海面上跳著舞,海水受著西南風吹卷,退離了海岸一大塊。一切都罩在灰濛濛的迷霧裡。汽船像鬼影一樣滑過去,立刻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esp;&esp;只有在吃飯的時候才能遇得上那幾個外地來的客人,議員跟經紀人高什披著雨衣,穿著膠鞋一起出去散步,而克利斯蒂安則坐在點心鋪裡跟吧檯的姑娘喝瑞典混合酒。
&esp;&esp;有兩三個下午,看去太陽好像有露頭的意思,這時飯桌上也出現了幾位從城裡來的熟人。他們都是想暫時逃避開俗事的煩惱,像什麼克利斯蒂安的老同學議員吉塞克博士啊,彼得多爾曼參議啊等等。後者因為沒有節制地喝苦礦水的緣故,面容憔悴不堪。現在這些先生都穿著大衣坐在點心鋪的布棚下面,對著現在已經不演奏音樂的音樂臺喝咖啡,慢慢消化剛吃下的五道菜,一面眺望著花園的淒涼秋景,談閒天。
&esp;&esp;城裡的種種新聞首先是這次水災,很多地下室都被水灌進去了,沿著河的街道都行起船來;還有火警,碼頭上一座貨棚燒燬了,議會的選舉,這些都是談話的內容。既作批發也作零售生意的史推爾曼勞利岑海外土產公司的阿爾費萊德勞利岑上星期當選了,對此布登勃洛克議員顯得非常不以為然。他坐在那裡,一件大領的大衣把身體裹得緊緊的,不斷地吸著紙菸,只有在談到這件事時才插嘴說了兩句。他說,他沒有投勞利岑先生的票,這是毫無疑問的。勞利岑先生是個誠實無欺、手段高明的商人,這倒沒有問題,但是他是中產階級的人,並不屬於這個城市的上流社會,他父親還親身從木桶裡給廚娘拿醋漬鯡魚,包好遞過去現在居然把這樣一個小鋪的掌櫃抬到議院裡來了。他的祖父托馬斯布登勃洛克的祖父,之所以和他的大兒子翻臉,原因還不是這位兒子跟一個小鋪的姑娘結了婚?當時社會的風氣就是這樣“可是水準降低了,議院裡的社會身分的水準降低了,議院平民化了,親愛的,這可不是一個好的趨勢。商人的精明能幹並不能代替一切。根據我的淺見,我們的要求似乎還應該更高一點。一想到長著那麼一雙大腳,那麼一副縴夫的粗臉的阿爾弗萊德勞利岑如今也居然登上議院的大門,這和侮辱我沒什麼兩樣我不知道,我心裡是怎麼股勁。這不合乎體統,總而言之,是件大煞風景的事。”
&esp;&esp;沒想到這一番話卻把吉塞克議員得罪了。不管怎麼說他的父親也不過是個防火隊長不,應該量材任用。我們共和黨人就是這種意見。“順便說一聲,您不應該抽這麼多煙,布登勃洛克,您到現在也沒享受到海濱的空氣。”
&esp;&esp;“好,我接受你的建議,”托馬斯布登勃洛克說,把菸蒂扔掉,閉上了眼睛。
&esp;&esp;雨又沒完沒了地下起來,視界被雨霧遮住;他們無聊地繼續說下去。話題轉到城裡最近一樁醜聞,普菲利浦卡斯包姆公司的大商人卡斯包姆偽造匯票的事,這個人現在已經在口嘗鐵窗風味了。沒有人為此感到憤怒,大家只不過把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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