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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樂郡主,今日便聊到這裡,且先回罷。”左相端坐在書案旁,他剛下了朝便被安樂郡主截下,身上官服還未換回。
書案上是沏好的茶,水汽氤氳,香爐中的煙色淺淡,煙氣繚繞上升散出淡淡的香氣。
左相伸手想拿過她的書卷,卻發現另一頭被她稍用力捏住。
“先生。”她眉眼清冷,縛著寬袖擱下筆,抿唇有些不願,“學生愚鈍,這一處,不是很懂。”
她細長的指尖抵在捲上一處,順勢將書卷護下。
郡主好學,她私向左相請教謀略權術,尊他一聲先生。左相卻並不承認,只說是閒聊。他順著她手指處看去,是前年一卷宗案,他隨筆落的評語。便知她是聽得意猶未盡,還不想走人。
左相鬆開手,平聲勸道:“郡主,近日雨勤,路上溼滑,趁著天光甚亮,您......”
咚咚兩聲。
門外丫頭通傳,“大人,顧公子來訪。”
“進。”左相話被打斷,頓了頓應聲。
隨著門被推開的嘎吱聲,安樂郡主抬起頭,只見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撩開門簾,探出一抹月白色的衣角。
屋外的涼風趁機襲進來,吹得她打了個寒噤,她下意識裹了裹外披,琥珀般清淺的眸子定了定。
那人長身玉立,有些清瘦,一雙墨眸清冷,銀冠將長髮束得一絲不苟。他隨手將油紙傘搭在門口,懷中捧著三兩卷書,眸光落到安樂郡主身上時閃過一瞬詫異。
“成玉。”左相明顯帶了喜色,沖人招招手。
左相將手搭在那人的肩膀,聲調微揚為其介紹,“郡主,這是臣的得意門生,顧淮,字成玉。”
顧淮連忙放下書卷,不急不緩地拱手行禮,“見過郡主。”他眉宇間是難掩的書卷氣,舉手投足,彬彬有禮。
他知道這位郡主——
燕王柳寅懷之女,柳安予。
柳安予降生時,國師卜卦,題了十六字。
【天資卓絕,難得慧心。】
【命途多舛,煞氣纏身。】
柳寅懷心尖微顫,卻還是愛屋及烏佔了上風,當夜便入宮向皇上請了個封號,想用這帝王之氣壓一壓她命中的“煞氣”。
皇上便取了“安樂”二字賜下來,準她養在長公主身側。
不知是帝王之氣著實好用,還是國師卜卦的結果有些偏頗,柳安予長到及笄,也並未出過什麼差錯。
反倒是她聰明伶俐,極討柳寅懷歡心。更不必說她是一眾郡主裡,唯一一個打長公主宮裡養起來的,這宮裡宮外,便也多敬著她幾分。
顧淮朝她行禮,不等到點頭不敢起。
柳安予睫羽輕顫,她眨眨眼,冷聲回了句,“免禮。”只一瞬,柳安予便收回了目光。
她沒少在左相口中聽到他的名字。
他是左相的愛徒,為皇帝精心挑選的護君刀——
議郎給事中顧明忱之子,顧淮,顧成玉。
得、意、門、生......柳安予沉眸翻了一頁書,朱唇抿成涼薄的直線。
刺耳。
左相叫人給顧淮抬了桌案過來,倒也忘了方才遣柳安予走的事情,他翻閱著顧淮的文章,眉眼漸漸舒展,屋子裡落針可聞的安靜。
柳安予像是被忽略了似的,她討了個沒趣,斂眸撇開目光重新落回書捲上。
她的指腹泛著淡淡的白,捏著書頁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風漸大,樹枝噼裡啪啦甩在窗欞上,嘀嗒,嘀嗒,雨水打溼地面,細細密密的雨滴匯聚成一灘灘小水窪。
“成玉,你這裡說除匪患,用狼兵。狼兵乃地方武裝,一旦無匪可剿,這些兵力並不可控......”左相把他的文章遞到他手邊,柳安予有意打量,上面盡是硃砂批改的密密麻麻的端正小楷。
“先生,為何不能選擇驍勇絕群,膽力出眾者組成精兵剿匪?”柳安予沉思片刻後,適時出聲,左相一愣,挺直脊背捋著鬍鬚思忖。
顧淮順著聲音望過去,見柳安予神情認真,便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宣紙,也在想柳安予的話。
“郡主有理,成玉,江州匪患如今正猖,你今日回去,再細想想,若是可行......”左相只顧著同顧淮交代,忘了一旁的柳安予。
柳安予看向那文章上細細密密的硃砂小楷,含霜眸光漸漸淡漠,變得隱晦不明,脊背生出冷寂。
顧淮應了聲“是”。她合上了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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