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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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清了清嗓子，手撫上琴，纖纖十指向下一垂，以摧枯拉朽之勢彈撥而起：“啊，土～撥鼠，啊土～撥鼠――”

&esp;&esp;音階逐字遞進，音調也越來越昂揚，蘇小昭不得不仰高了脖子，用最深情款款的聲音，曲項向天歌：

&esp;&esp;“啊土撥鼠陪伴在身旁！啊，土～撥鼠，啊土～撥鼠――”

&esp;&esp;“……對不起，影一，我好像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影六痛心懺悔道。

&esp;&esp;“……”

&esp;&esp;山莊門口，男子掀起轎簾的手一滯，硬生生被那一陣足以直衝雲霄的狼嚎聲震住。

&esp;&esp;“公、公子，我們還需不需要……”

&esp;&esp;男子默了默，而後慢慢放下簾，說：“不必通報了。”

&esp;&esp;反正他知道莊裡的人不想讓他進山莊，也知道莊裡的人知道他並不想進去。

&esp;&esp;第一次登門而不得入，固然遭人猜疑，但如今他四登其門，在外人看來，於情於理都再無可指摘之處了。

&esp;&esp;“回去吧。”雍和璧用指腹按了按蹙起的眉心。

&esp;&esp;……

&esp;&esp;於是，雍家的車輦與隨從，又一次從山莊上折返，不同的是，這次的馬兒撒起腿來，跑得似乎比前幾次快了許多。

&esp;&esp;而莊內正在引吭高歌的蘇姑娘，並不知道她的土撥鼠之歌，今晚將會驚然迴盪在不止兩人的夢中……

&esp;&esp;※※

&esp;&esp;車輦緩緩駛過鎮上的街道時，一陣喧鬧的稚嫩童聲傳來――

&esp;&esp;“等等，先停下。”轎內的雍和璧忽然出聲道。

&esp;&esp;車伕連忙一勒馬韁，停了下來。

&esp;&esp;街上，有孩童朗朗的背誦聲傳來：“一歸如一進，見一進成十。二一添作五，逢二進成十……啊，碰上虎子你了，殺掉你兩個珠子！”

&esp;&esp;雍和璧頓了頓，親自下車輦，走過去問：“你們剛才唸的是什麼？可否再念一遍，讓我一聽？”

&esp;&esp;男童磕磕巴巴地將珠算口訣又背了一遍，不止如此，還拿過算盤，炫耀地說著它如何好玩。

&esp;&esp;雍和璧眸色轉深，思考良久，於心中默唸了幾遍後，復又追問：“這口訣是誰教你們的？”

&esp;&esp;這些孩童不懂這口訣與算盤的價值，但他卻能一眼看出其中的罕貴。

&esp;&esp;“是私塾裡的夫子教的。”男孩眨巴的大眼裡閃著崇拜的亮光，“蘇夫子人可好了，真的，她從不用戒尺打我們手心，還會教我們玩遊戲。大哥哥，你也要去私塾嗎？夫子她不會收你銀子的。”

&esp;&esp;“蘇夫子嗎？”雍和璧沉吟道。

&esp;&esp;身後的幕僚陸子燮也出聲：“公子，想不到這偏野鎮子裡，還有這等臥虎藏龍之士，居然從不曾聽聞……”

&esp;&esp;雍和璧想了想，隨即正色吩咐道：“派人去打聽一下私塾的那位蘇夫子。”

&esp;&esp;※※

&esp;&esp;“啊，土～撥鼠，啊土～撥鼠――”

&esp;&esp;在蘇姑娘仰天長歌之時，門外那來了又走的一行人，自然也落入了屋簷上兩人的眼中。

&esp;&esp;“讓小瘋子摻和進雍家和世子黨派的事情中，這樣真的好嗎？”影六皺了皺眉頭，憂慮問道。

&esp;&esp;“她下個月要回京，早晚是無法置身於事外的。”影一說。

&esp;&esp;“影一。”影六加重了語氣，望著他說，“其實上一次我就想問了，你為什麼要讓她回京城？你明知道依小姐的身份，她若是回去那裡，會有多危險。”

&esp;&esp;明明以前小姐在的時候，他們只是希望，小姐能夠遠離京城的波譎雲詭，嫁人生子，安安穩穩過完這一生。

&esp;&esp;為什麼現在卻改變了注意，想要讓她回去？

&esp;&esp;“小姐是小姐，她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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