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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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我知道，可是――”影六頓住，緊抿了抿嘴，“那樣對小瘋子不公平，她什麼都不知道。讓她就這樣在這山莊裡開開心心過下去，不好嗎？為什麼還非要讓她回去，介入朝廷之事？“

&esp;&esp;影一垂下眼眸，淡淡道：“如果是小姐，我不會勸她回京。可是，是她的話……你不覺得，她若是回去，顧家和影衛部還有存活的可能嗎？”

&esp;&esp;“我管不了這麼多。”影六負氣別開臉說，“我只知道，她不是小姐，不用為顧家做出任何犧牲，而影衛部存在的意義，本來就是為了小姐平安活著，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怎麼辦？”

&esp;&esp;“影一，你所忠誠的，到底是顧家還是小姐？”他質問道。

&esp;&esp;影一沉默良久，忽然問：“那你呢？”

&esp;&esp;在影六微愣住的表情裡，他抬起眸，眼神靜而深：“你如今想效忠的人，是小姐，還是她？”

&esp;&esp;如果原本的小姐回來，他又該如何自處？

&esp;&esp;“我……”影六短促的一聲，頓住。

&esp;&esp;他擰起了濃黑的眉毛，眸裡霧沉沉的，視線落在遠處樹下少女的身上――

&esp;&esp;她此時已經唱的倦乏了，正懨懨耷拉著頭，纖長而翹的睫毛安靜地垂下，輕輕淺淺地，將一扇弧形的陰影投落在眼瞼下。她隨意倚在樹幹前，一手支著下巴，有一搭沒一搭地撥弄琴絃的姿態，淡淡的無聊，淡淡的索然……

&esp;&esp;“我曾經走過許多地方，把土撥鼠帶在身旁。”

&esp;&esp;“為了生活我到處流浪，帶著土撥鼠在身旁。”少女悠澈的聲音低低，變得近乎呢喃軟語，如同這初春清晨的梨花軟軟，雲朵軟軟。“啊土撥鼠，啊土撥鼠，啊土撥鼠陪伴在身旁……”

&esp;&esp;“我是小姐的影衛。”影六輕聲說，“可是，不管小姐將來還會不會回來，我現在，只想守著小瘋子。”

&esp;&esp;“總該有一個人，陪著她玩的。”

&esp;&esp;說完，他不看影一的反應，攥著雕刻好的木頭，從屋簷上飛身而下：“小瘋子，你心心念唸的雪狼銀狻，接著――”

&esp;&esp;“誒？！厲害了，簡直一模一樣！”少女驚歎後，又有些嫌棄，“可惜了，就是這小眼神不太對，嘖嘖。”

&esp;&esp;“就一根木頭，哪有什麼眼神？不要還我。”

&esp;&esp;“哎別！”

&esp;&esp;……

&esp;&esp;望著遠處說笑的兩人，影一緩緩垂下眼眸，黑羽般的眼睫籠著的眸光，變得淡漠而茫然。

&esp;&esp;“所以，才不能是我嗎？”

&esp;&esp;旋即他搖頭，眸中變回波瀾不驚的平靜：他只是一柄利刃，不該思考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