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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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某人暗自吐了吐舌光。那兩串七位數字，花了她三天才蒐集到呢！

&esp;&esp;總歸一句話，檯面上雖然明擺著交給靈均負責，私底下海鳥社的成員們能做手腳就做手腳，反正臺灣水庫面臨乾涸期，適時放點兒水是有必要的。

&esp;&esp;“切記，需要支援的時候就尖叫一聲。”繞珍多此一舉地提醒。

&esp;&esp;乍看之下，本次的案子實在很輕而易舉，交給她獨立負責應該沒問題。無論如何，先培養出靈均的自信心，列為目前的當務之急。

&esp;&esp;只要幾通電話就能搞定的閒事，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esp;&esp;海鳥社成員們抱持著樂觀的心情，宣佈散會。

&esp;&esp;&36127;&36131;洗完晚餐的碗盤匙筷之後，靈均隨口向釘在電視機框框前的父母告退一聲，直接回到自己四坪大的雅緻香閨。

&esp;&esp;她坐進書桌前，反覆觀覷著檔案夾裡的四組號碼“連環藝術殿廊”總店的經紀人辦公室、鄔連環家裡的電話，另有一路專線直通他的私人工作室，甚至連大哥大的九碼數字也登入在檔案裡。

&esp;&esp;奇哉怪哉！資料如此完備，而美術系的學生竟然還捉摸不到大藝術家的衣角？這就不免讓人有點好奇了。

&esp;&esp;既然凌某人提及他們被經紀人打了回票的慘痛經驗，顯然真正難纏的傢伙是鄔先生的經紀人，她頂好記取教訓，略過守門人的關卡，直搗見首不見尾的黃龍算了。

&esp;&esp;雖然太過輕易地完成這樁委託，對她卓傑的辦事能力委實是天大的屈蔑，然而凡事總有第一遭，她非得真刀實槍地辦妥一件as不可，如此才能說服表姊和陽德他們相信小女孩，真的長大了。

&esp;&esp;靈均瞄瞄腕錶。晚上八點二十分，想必那位雕塑藝術家鄔連環先生正進完了晚膳，恰恰適逢舒爽慵懶的休憩時光，此時不打電話，更待何時？

&esp;&esp;話筒傳送出低沉的電信訊號，第四聲之後，訊號直接切入電話錄音機。

&esp;&esp;“喂，我是鄔連環，有事留話、沒事掛掉，屁話太多、當心噎到！”

&esp;&esp;嗶留言的響聲叫了起來。

&esp;&esp;靈均趕緊切斷。

&esp;&esp;“這這哪有人這、這樣留話的？”她張口結舌。

&esp;&esp;鄔連環非但用詞粗魯，連口氣也傲岸得今人髮指，簡直無禮到極點，巴不得得罪光全世界去電給他的人們似的。

&esp;&esp;不過，他的嗓腔倒是挺適合做廣播人的，渾厚的音質聽起來相當紮實，不至於低沉得震盪人家耳膜，卻也不會輕揚得如同剛脫離青春期的柔質男聲。大體而言，就是很“男人”的意思。而且他的咬音方式極為特殊，字與字串連成綿綿的頻律，若非他急吼叫的語氣破壞了悅耳性，其實很近似朗誦詩歌的調調。

&esp;&esp;可是，光憑那幾旬答錄即可知曉，鄔連環之難纏很可能勝過那位經紀人，靈均下意識地怯懦了幾分。

&esp;&esp;不行，她忘記自己的雄心大志了嗎？獨立、自主、克服心理障礙、擁抱人享！假若連這樁易如反掌的小案子她也鎩羽失敗，不消她表姊出面，即使對她自己也交代不過去。

&esp;&esp;決定了，再試一次！這回靈均選擇撥向他工作室的專線。或許鄔連環正在那裡檢視作品呢！

&esp;&esp;鈴號直響了二十多聲，就在她幾乎以為不會有人前來接聽時，嘟嘟的通訊聲猛地被人類的悶吼聲打斷。

&esp;&esp;“你最好有很要緊的大事！”粗魯而暴怒的咆哮幾乎轟聾彼端的無辜者。

&esp;&esp;她滿腔禮貌的場面話簾梗住了。

&esp;&esp;“呢我、我是是”

&esp;&esp;“你什麼你？哪個不識相的傢伙掛電話來鬼叫鬼叫！等你學會了說話再打電話過來！”砰的一聲，兩方的通訊迴歸中止狀態。

&esp;&esp;“喂、喂喂？”她徒勞地衝著通話器輕嚷。

&esp;&esp;哪有這樣子的，她連一句話一句完整的話也來不及咕噥完。

&esp;&esp;靈均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