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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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天與咒縛是身體的極限，而從來沒有人知道，“極限”的上限究竟在哪裡。

&esp;&esp;只要距離不算特別遠，只要氣味還沒有離開太久，他就能感知到。

&esp;&esp;從城市中數以百萬計的人裡，他沿著禪院惠的味道找了過去。

&esp;&esp;直到氣息越來越濃烈，最終停在一個獨棟小樓之前。

&esp;&esp;——藏在一個居民區裡，這看上去，更像是野路子。

&esp;&esp;所有的獨棟都彷彿是統一製造的，但禪院甚爾確定，這裡不一樣。

&esp;&esp;牆、門、鎖，全部都是特製的，非常堅固——至少對於一般人來說，可以稱得上“非常堅固”。

&esp;&esp;更重要的是——惠一定在這裡。

&esp;&esp;禪院甚爾活動了一下手腳，從嘴裡吐出一個黑球。伴隨著黑球離開他的身體，咒力順著黑球延伸、纏繞在甚爾的身體外側，就像一個醜醜的毛毛蟲。

&esp;&esp;他的手伸入咒靈的口中，掏出一根半人高的長棍。

&esp;&esp;這麼近的距離，他不需要進去，都能清晰地感知到裡面的生命體——作為殺手，禪院甚爾對人身體的溫度，再清楚不過了。

&esp;&esp;目標只有一個，並且停留在一個對禪院甚爾而言毫無防備的獨棟裡。

&esp;&esp;那，這就是個再簡單不過的活兒了。

&esp;&esp;

&esp;&esp;禪院甚爾是從牆裡出現的。

&esp;&esp;不帶任何隱喻，字面意義上，從牆裡衝了出來。

&esp;&esp;伏見宮惡玉很確定，運輸工的安全屋牆，不會是普通的水泥磚石，應該是某些更加堅固的材料。

&esp;&esp;至少，不應該是這種，能夠被人用身體撞碎的那種。

&esp;&esp;這是“牆”，不是一塊“餅乾”。

&esp;&esp;伏見宮沒有在結束通話禪院甚爾電話之後馬上跑路的唯一原因，就是認為這個安全屋至少比跑路的環境要堅固一些。

&esp;&esp;顯然，他想錯了。

&esp;&esp;即使在牆面完全碎裂前的一個極短的瞬間，伏見宮惡玉的感官系統——他自己更願意成為蜘蛛感應，這樣聽起來更帥——察覺了危險，但他完全沒有反應的時間。

&esp;&esp;當禪院甚爾工作的時候，他簡直就像一個精密高效的機器。他是殺手、傭兵、賞金獵人——怎麼稱呼都行，但他不是什麼演員或是新手，所以他從不可以耍帥，也幾乎沒有無效動作。

&esp;&esp;伏見宮只是抱頭躲避破裂的牆壁，再抬下巴，長棍就已經頂在了他的咽喉上。

&esp;&esp;這不是什麼利器，但伏見宮很確定，只要他有任何動作，這根不知道什麼等級的咒具就能直接把他的頭打飛。

&esp;&esp;那不會是什麼好看的畫面。

&esp;&esp;他甚至連手指都不自覺地僵住，不敢動一下。

&esp;&esp;“額……冷靜，我不是什麼大人物。說真的，你把這個拿開也能隨時要我的小命。”伏見宮抬著眼睛——禪院甚爾實在是太高了——試圖讓自己表現得更無害一些。

&esp;&esp;那和禪院惠相似的嘴角有一道明顯的疤痕，就像是被手指頂出鞘的那一小截刀光，並不多但卻足夠鋒利。

&esp;&esp;父子二人的瞳孔稱得上一模一樣，又可說是沒有一絲相似之處。

&esp;&esp;倒不是說禪院甚爾的眼神有多麼的兇惡，只是——他的眼睛裡沒有光。

&esp;&esp;和深淵一樣的太宰治不同，禪院甚爾更像是一潭死水，他沒有惠眼中的那種生機勃勃。

&esp;&esp;當然，這潭死水現在隨時能徒手把他的腦袋從他的身體上擰下來——沒有用一點誇張修辭的那種“擰”。

&esp;&esp;“這話倒是沒錯，小子，你看上去也不怎麼值錢。”禪院甚爾挑眉，他一直在嘗試擺脫咒術界的一切，甚至包括了那個獵殺術士的自己。可是那種生活能夠放棄，“天與咒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