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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震驚地看向那人。

&esp;&esp;在那一身全無亮眼之處的凡人衣著之下,朱存元的半神靈力悉數釋放,朝著紀千秋毫不留情地鞭打著。紀千秋冷笑一聲,再度飛身躍起,避開他的鐵鏈,腳踏枯枝,張牙舞爪地發動一身怨力,將周圍的一切雜物都投向朱存元。

&esp;&esp;墓碑石塊,粗壯樹根,如刀鋒一般銳利的樹葉,夾雜著能讓人灰飛煙滅的力量,統統朝朱存元襲來。朱存元甩動鐵索,勉強把異物從身前掃走,還未得到機會喘息,突然,鬼王便如瞬間移動一般來到身前,五指直直向著他的咽喉。

&esp;&esp;“鄭道長!”朱存元大喊一聲,疾速後退著,向後仰面躲過紀千秋的抓握,那閃著冷光的指甲尖儼然擦著他的面板而過。朱存元堪堪逃脫,在一波比一波強勁的怨氣之中,努力衝向遠處。

&esp;&esp;“你是誰?你若不是他,為何你會這首曲子?”狂怒中的紀千秋只顧著追上去,忽略了前方地面之上,在月華下泛著微光的陣圖。

&esp;&esp;“鄭道長!鄭道長,是時候了!”朱存元高聲呼喊著,在腳步邁過陣心的畫符後,他的身影憑空消失了。下一刻,他氣喘吁吁地出現在陣外,身上全是被鬼王怨力衝擊過後的血痕。

&esp;&esp;紀千秋來不及察覺到任何異樣,從腳下已驟然升起金紅交織的光線,周圍一圈的地面上,陣法圖案一一亮起。他猛然意識到,自己被引入了縛鬼陣之中,眼前的陣圖範圍之廣,法力之深,是他從未見過的程度。他正要騰空衝出去,所有的光線已交纏起來,如一張巨網劈頭而下,將他五花大綁。他奮力掙扎著,灼熱刺痛感立刻傳遍全身,只要他一動彈便會遭受火燒刀刺一般的劇痛。但他怒不可遏,又氣又急,在疼痛中仰天長嘯著,無論如何都不願束手就擒。

&esp;&esp;“放開我!讓我殺了他!放開我啊啊啊!”

&esp;&esp;在這令人聞風喪膽的慘叫聲中,鄭縱白雙手持劍,從暗處走出。陣網中的全部光線,在末尾處團成一團,組成一道粗壯光亮的紅光,末端正正連線在他手中的長劍上。他的額前閃爍著白烏鴉的標誌,和手中的劍一同照亮著黑夜,讓他可以看清眼前之景,而一切卻令他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esp;&esp;面前的陣網之中,紀千秋被陣法所困,正不停地扭動尖叫著。他的面容和形態本是枯萎、腐爛多年的惡鬼模樣,但在縛鬼陣法之下,當每一回陣網加倍亮起時,他便猶如被法術抽打得原形畢露,剎那間閃現出身為凡人時的樣子來——白皙,瘦削,倔強,在巨大的痛楚之中流下鮮紅的血淚,令人憐惜。

&esp;&esp;“放開我,放開我!啊——”紀千秋的形象在鬼王和凡人之中不停變化著,讓人眼花繚亂,看不真切。

&esp;&esp;鄭縱白看得呆了,他此前從未見過鬼王的真面目,只當他是一個猥瑣恐怖的老惡鬼,可眼前的怨靈分明是一個受盡傷害的青年,在難以化解的心碎之中,重複了五百年的因愛生恨。

&esp;&esp;此前為何從未有人告訴過他,關於鬼王生前的一切?鄭縱白愣愣地看著在陣網中掙扎著的紀千秋,一時之間,竟覺得有些精神恍惚,雙臂力量漸弱,甚至垂下了緊緊握著的長劍。

&esp;&esp;“鄭道長,不要大意!”朱存元正站在陣法的對面,在他大聲提醒的同時,紀千秋停下了哀嚎,嘴角上揚。鄭縱白霎時醒悟過來,正要重新舉起劍,但為時已晚,陣法的意志力僅僅減弱了一瞬,已叫紀千秋尋到機會。

&esp;&esp;晴空夜裡,一道旱雷響起。

&esp;&esp;鄭縱白眼睜睜看著鬼王從陣網之中如蛇般鑽出,頃刻間,已將手指穿透了朱存元的心臟。

&esp;&esp;“朱大人!!!”

&esp;&esp;“你不是他……”紀千秋停頓了片刻,毫不在乎地收手,任朱存元的屍體滑落在地,隨後略帶疑惑地回過頭來,斜著眼瞅向鄭縱白,“難道,他還沒有再度轉世為人?”

&esp;&esp;目睹一切的鄭縱白渾身顫抖,極度的憤怒和恐懼齊齊湧上心頭。他眼睜睜看著鬼王殺死了朱存元,此事應當歸咎到他的頭上,更令他戰慄的是,他知道只憑自己一人,已無法再對付面前的怨靈了。

&esp;&esp;紀千秋的目光甚至沒有在他身上停留,登時便準備拂袖而去,此時,低沉而持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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