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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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要你管。”柯樺學著他的口吻，粗著嗓子，語氣略顯霸道地說。

&esp;&esp;那頌頂著風和砂子笑出聲：“你他媽就是欠揍。”

&esp;&esp;“來揍。不揍不是人。”

&esp;&esp;電話突然中斷，那頌又撥過去，這次柯樺沒有接。

&esp;&esp;雨點越來越大，風也越來越狂，大有把所有都捲上天的狂勁。路上的樹集體向在風雨中前行的傻子們60°鞠躬。

&esp;&esp;一對情侶，男生牽著女生的手邊跑邊笑，女生頂著書包邊跑邊叫，兩個人跟腳下踩著尖叫雞似的。

&esp;&esp;那頌忽然放慢腳步。

&esp;&esp;人家是情侶，他呢？

&esp;&esp;一片樹葉啪地拍在他腦門上，國槐的齊劉海在狂風裡瘋狂抽搐，甩在他半邊臉上。

&esp;&esp;管他的！

&esp;&esp;勞資樂意！

&esp;&esp;有能耐劈死他！

&esp;&esp;他拔腿狂奔，從情侶身邊跑過去。男生見有人超越自己，拽著女朋友加速，女朋友變成雙腳踩尖叫雞，叫聲刺破蒼穹，一道雷咔嚓劈下來。

&esp;&esp;“咔嚓——”

&esp;&esp;“咔嚓——”

&esp;&esp;路旁的樹猝不及防砸過來，那頌猛地向前一竄，折斷的粗枝從他後腦勺劃過，有什麼東西劃了他後腦勺一下。

&esp;&esp;後背刷過電流，冷汗呲呲從毛孔往外冒。

&esp;&esp;“臥槽！”

&esp;&esp;“窩日！”追在後面的男生拽著女朋友強行剎車才沒被斷枝砸到，兩個人嚇得抱在一起，心有餘悸地看著被攔截在對面的紅毛。“你，沒……”

&esp;&esp;“轟——咔嚓——”

&esp;&esp;那頌回頭打量了小情侶一眼，見那倆沒事，繼續往前跑。

&esp;&esp;商業街距離教師家屬樓並不遠，平時走過去十分鐘。可是，現在，那頌覺得他跑了有一年了，大有夸父逐日累死、渴死的感覺。

&esp;&esp;怎麼還不到，為什麼這麼遠！

&esp;&esp;木頭會不會被劈死了！

&esp;&esp;傻逼不會推著單車在雨裡走吧！

&esp;&esp;操！

&esp;&esp;家屬樓的小路盡頭拐彎就是商業街，那頌看見拐角跟看見親媽一樣，眼睛瞪大，眼裡迸出興奮。四周的建築、樹木、遠處的燈火彷彿未乾的水粉畫，暴雨沖刷掉了所有顏色，混在一起又被雨霧矇住。

&esp;&esp;他踩著積水穿過馬路。

&esp;&esp;世界塌了！

&esp;&esp;崩潰了嗎？

&esp;&esp;快點。

&esp;&esp;再快點！

&esp;&esp;一步跨過人行道，衝過拐角，商業街燦爛的燈火猝然闖入視線裡，蒙著雨霧彷彿被閃電劃開的另一個詭異的平行世界。有什麼東西從那個世界裡闖出來，暴雨中挺拔聳立如寒山，裹著一身炫麗燈火向他衝過來。

&esp;&esp;木頭……

&esp;&esp;那一刻，那頌忽然覺得世界崩的好！

&esp;&esp;就這樣崩了塌了算了。

&esp;&esp;不能互為天堂那就一起下地獄。

&esp;&esp;一條手臂鐵棍似的攔腰摟住他。

&esp;&esp;那頌只覺得五臟六腑要從嗓子裡擠出來，張嘴要罵，上下氣流對沖，卡在喉嚨裡，嗆得咳嗽起來，咳得比雷聲還要大。

&esp;&esp;柯樺攬住那頌向後退，退到窄窄的雨簷下，又從那頌手裡拿過雨傘撐開，舉到頭頂。

&esp;&esp;“傻吧你！”

&esp;&esp;“你有病！”

&esp;&esp;兩句話同時出口，兩個人都怒瞪著彼此。一副恨不能馬上打一架的氣勢。

&esp;&esp;粗重的鼻息摻雜著雨聲，柯樺大手蓋、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