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座標 第7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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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暗夜中發呆的森澤航似有所感，回過頭來，隔著一層推拉門和他四目相對。室內的空氣凝滯而粘稠，而就在這一刻，室外夜風驟起，揚起森澤航的頭髮、鼓動他的衣角，彷彿某種宿命的暗示。

&esp;&esp;兩人都沒有動，沛誠彷彿從他眼中看到了許多複雜的情緒，許多欲言又止，許多難以名狀又難以啟齒的疑問。但風一吹，那些情緒又恍若錯覺，散得一乾二淨。

&esp;&esp;森澤航伸手拉開陽臺門，大量的新鮮空氣瞬間湧入，沛誠看著他走到自己面前，冰涼的手指摸上他的臉頰，聲音中充滿詫異：“怎麼哭了？”

&esp;&esp;沛誠睜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嘴巴開開合合，說不出話來。他臉上的淚水已經蒸得半乾，只餘下黏膩潮溼的觸感。

&esp;&esp;“做噩夢了嗎？”森澤航蹭了蹭他的臉頰，拉起他的手安撫道：“現在沒事了，回去睡覺吧。”

&esp;&esp;沛誠魂不守舍地被他牽著走回臥室，坐到床上，森澤航回身就要離開，沛誠猛地反應過來，拉住他的手問：“你去哪？”

&esp;&esp;“倒點水喝，你要嗎？”森澤航輕聲說。

&esp;&esp;沛誠砸吧了一下嘴巴，後知後覺自己在睡夢中哭了一場後確實口乾舌燥，點了點頭。很快，森澤航端了兩杯水回來，用手肘碰開床頭燈，挨著他坐下。

&esp;&esp;“你睡醒之後找不到我，就嚇哭了嗎？”森澤航嗓音含笑，略帶揶揄地撞了撞他的肩膀，“寶寶不怕哦。”

&esp;&esp;沛誠有點窘迫地垂目躲開，忽地看見他手掌貼著一塊創口貼，問：“你手怎麼了？”

&esp;&esp;森澤航舉起來給他看：“剛才摸黑起來接水，不知道摸到什麼，劃了一道小口子。”

&esp;&esp;這並不能解釋他為什麼半夜不睡覺，跑到陽臺上吹冷風，但沛誠識相地沒有多問，只是把腦袋歪靠在他肩膀上，說：“其實……我家公司也出問題了。”

&esp;&esp;“啊？”森澤航身體動了動，側過頭問：“怎麼回事？”

&esp;&esp;“還不清楚具體的，大概就是經營出了點問題，內部可能也不太平吧。”沛誠說。

&esp;&esp;森澤航表情嚴肅了些：“你怎麼知道的？”

&esp;&esp;沛誠答：“老頭兒給我打電話了。”

&esp;&esp;“什麼？叔叔本人給你打電話了嗎？”森澤航一驚，“那應該是真的很嚴重。”

&esp;&esp;想了想，他又問：“什麼時候的事？”

&esp;&esp;沛誠想了想：“有個好幾周了吧。”

&esp;&esp;“什麼！”森澤航震驚道：“怎麼不告訴我？”

&esp;&esp;沛誠閉緊嘴巴不吭聲。

&esp;&esp;森澤航把他腦袋板正，瞪了他一會兒，忽道：“早知道公司的事情都不告訴你了。”

&esp;&esp;“啊？為什麼？”沛誠愕然。

&esp;&esp;“因為你都瞞著我啊！”森澤航抬高音量，“我們兩個之間，是那種需要向對方隱瞞壞訊息的關係嗎？”

&esp;&esp;看得出來森澤航是真的生氣了，沛誠囁嚅道：“對不起嘛，我不想你分心，而且現在就算知道了這種事，也改變不了什麼。”

&esp;&esp;“話是這麼說……”森澤航還想說什麼，又生生截停。的確，就算知道了，以現自身難保的情況來看，他什麼也做不了。

&esp;&esp;如果他還在森家，幫扶岳家也不是什麼難事，但兩人目前關係這樣，家庭之前原本的關係也變得有些尷尬，指望森家毫無緣由就隔空伸去援手也不太現實。

&esp;&esp;原本態度還十分強硬的森澤航瞬間出現了猶豫的神色，本就不樂觀的現狀雪上加霜。很顯然，他原本想著就算自己再怎麼辛苦也可以想辦法，但天平上的砝碼如今愈發沉重——如果他失敗了，岳家也無法再成為沛誠的可以依靠的備選方案，他的失敗會變成兩個人的失敗，風險實在太大了。

&esp;&esp;森澤航長嘆了一口氣：“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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