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座標 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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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樓裡只有保潔阿姨在，所幸仍是熟悉的面孔，不可謂不令人安心。上電梯的時候，他發現森久竟然已擴張了兩個樓層，也就是原來樓下租用會議室的空間，如今也並進森久的地界了。

&esp;&esp;沛誠刷了卡進門，來到自己工位面前，赫然發現上面的擺飾已完全不一樣——粉色的水杯、黃色的腰枕和墊腳的矮凳，很明顯是個姑娘的桌子。他茫然地轉了兩圈，方在森澤航辦公室旁邊看見了自己的名牌。

&esp;&esp;什麼，我現在擁有獨立辦公室了嗎！沛誠瞳孔地震，原來在這裡的賀躍去哪裡了？

&esp;&esp;沛誠連忙進屋開啟電腦，到人事系統裡一通扒拉，才發現賀躍已經調崗到綜合部門做主管了。他又查了下原來相識的同事，大部分都還在森久，職位眼見各有變動和升職，少有幾個查不著的估計是離開了。對此沛誠感到萬分不可思議，他只是隨手按了一個“加速器”，短短几個小時的“升級”時間，系統竟然就已經把所有人的命運、記憶以及線上、線下的記錄全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esp;&esp;他 好孩子模式

&esp;&esp;沛誠緩緩坐回到辦公椅上，拔下快閃記憶體盤拋了拋，又舉到眼前端詳了一會兒，最終死死捏在手心，直到那一塊小小的金屬染上人類的體溫。

&esp;&esp;這種溫度是什麼，掌心的微痛感也是模擬生成的刺激訊號嗎？

&esp;&esp;總之，把這個交給嶽望錫就好了，對吧，就可以結束了。

&esp;&esp;他拿起手機遲疑了很久，直到自動鎖屏都沒有撥出這個電話——今天還很長吧，而且嶽望錫才剛睡著，還有大好幾個小時的時間。

&esp;&esp;他一瞬間加速掉了這四年，越過了為自己感情感到痛苦的時期，同時也變相“浪費”了和森澤航相處的時光。並且一夢醒來，這種痛苦並沒有絲毫減少，歸根到底，他的“任務”目標和森澤航這個存在是對立的，所以幻想矛盾和內疚會因為時間推移而消弭的幻想，簡直幼稚得可笑。

&esp;&esp;他現在已經完全明白了。

&esp;&esp;沛誠將快閃記憶體盤收進胸口的內袋，走到門口——森澤航沒有拉百葉，透過玻璃能看見他坐在落地窗前，穿著西裝戴著耳機，表情略帶嚴肅地看著螢幕。他認真工作的時候總是這樣，聽的多說的少，和私底下嬉皮笑臉不正經的樣子完全不同。

&esp;&esp;雖然現在沛誠也搞不懂了，這些性格到底是不是“系統設定”的一部分。

&esp;&esp;他喜歡上的難道僅僅只是一串程式碼嗎？

&esp;&esp;但此時此刻，朝陽友好溫柔地包裹著他喜歡的人，為他鍍上一層暖黃的金光。注意到玻璃門外的沛誠，眼神相接，森澤航忽地衝他笑了一下，手指圈起來搖了搖，眉毛動了動，露出“拜託”的表情，沛誠立刻就明白他想喝咖啡了。

&esp;&esp;沛誠在門外點了點頭，回身又轉過來，手指憑空捏了捏，問他要拿鐵還是美式。森澤航眼神一動，沛誠立刻衝他比了一個ok的手勢。

&esp;&esp;沛誠來到茶水間，啟動咖啡機，靜靜等待加熱。

&esp;&esp;不多時，兩杯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的咖啡端在手中，沛誠騰不出手來敲門了。森澤航在鏡頭外衝他招了招手指，於是他用胳膊肘壓開門把手，小心翼翼地將其中一杯放到對方的慣用手側，再順手把他隨意丟在沙發上的外套掛好，食中二指模仿小人兒走路的樣子，表示“我出去了？”。

&esp;&esp;森澤航招招手，示意“等等”，明顯還有點什麼要和他交待的，但這時螢幕對面的人忽然問了他個問題，森澤航只得先將注意力放回去。

&esp;&esp;沛誠在旁站著等了一會，覺得有些無聊。他如今已經不太關心什麼工作、什麼森久的事，反正一切馬上就要被他一手徹底顛覆了，他只想安靜享受這片刻寧靜的時光。站得累了，他乾脆順著森澤航辦公椅旁蹲下來，盤腿坐到地毯上，背靠辦公桌腿，雙手捧著咖啡，一邊看窗外的景色，一邊小口小口地喝著。

&esp;&esp;森澤航十分詫異地看著腿邊的人，嘴上還得不停地回答影片對面的問題，罕見地無法一心二用，發言斷斷續續，顯出侷促來。

&esp;&esp;沛誠無聲輕笑了一下，又垂目抿了一口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