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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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德報怨，偉大偉大！柄家民族的未來就交給你拯救了。”

&esp;&esp;牛仔忍不住踹他一腳。“阿海，我是就事論事，不為任何人說話。”

&esp;&esp;“你就是這種是非分明的個性最令人不爽。”裴海不耐煩的拎起一隻軟墊丟向他。“我們兩人當中，總得有個人扮演死後上天堂的角色吧？！”牛仔接住了靠墊，亮閃閃的白牙又漾了出來。“既然裴老伯還來不及向池淨揭露，你的秘密就安全得很，你還這麼要死不活的做啥？”

&esp;&esp;裴海一把搶過軟墊壓在自己臉上，又翻身躺回沙潑上。

&esp;&esp;“小淨。”悶悶的嗓門從軟墊後飄出來。“我對她說了許多惡劣的話，而且又是當著所有貴寡的面，她現在八成恨死我了。”

&esp;&esp;“情人不就這麼回事？要好的時候宛如蜜裡調油，一鬧翻又成了生死大仇。”牛仔邊笑邊搖頭。“回去哄哄她吧！女人這方面，你向來比我行，我還不夠格教你呢。”軟墊底下沒有傳出絲毫聲響。

&esp;&esp;牛仔嘆了口氣。“阿海，你當初接近池淨，只是想探知她過得順不順意。現在既然確認了她過得很好，那吵完就分手，有什麼好掛懷的呢？”

&esp;&esp;“你懂個屁。”裴海扯下軟墊，怒目回瞪他。

&esp;&esp;“你對她動了真情了？”牛仔試探性的問。

&esp;&esp;裴海回開視線，全身籠罩著陰涼森冷的線條。

&esp;&esp;真情，那是什麼？一場午後的約會，一篇纏錦的情詩？一縷生死不移的情絲？浪漫也好，實際也罷，真情的基礎絕對無法構築在一椿殺孽上。即使池淨永遠不知道他是殘戮了她父親的兇手，他卻無法心安理得的伴在她身旁，不感到一丁點愧欠。這份情不能動，一旦動了，註定要破滅，滅了她也滅了他。

&esp;&esp;牛仔看著老友臉上滑過的千思萬緒，心底也雪亮了。何苦呢？這呆子！

&esp;&esp;“看來你剛剛說得沒錯，你真的幹了一件蠢事。”牛仔也只能苦笑。

&esp;&esp;裴海呆呆望著天花板。

&esp;&esp;“算了，別難過，”思慮半晌，牛仔只能慨然拍拍他的肩膀。“哪天你失戀神傷、工作無以為繼的時候，我這裡還缺一個擔糞澆肥的。”

&esp;&esp;池淨真的開始擔心了。

&esp;&esp;自那日的爭端之後，裴海彷佛從世間蒸散了，再沒人知曉他的行蹤。

&esp;&esp;初初的前幾天，她仍然處於氣頭上，愁悶難解，家人和老闆曾經探問過她的口風，試著明瞭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而池淨只是淡淡的回答，裴海和她在公事上有些誤會，不礙事。眾人見她不說，也覺得再追問下去沒有意思，讓她鬆了一口氣。一些工作上的善後事宜，她也委婉的請簡明麗負責，蓄意避開所有與他接觸的機會。奇異的是，裴海竟然也就再也沒有來電。

&esp;&esp;這男人真可惡，竟然端起這樣大的派頭，連低頭道個歉也不肯。有錯在先的人是他！情人之間沒有不吵架的，只要他和以往一樣，露個面，說幾句溫柔款語，她會輕易屈服的。

&esp;&esp;真正讓她發覺事態怪異，是在簡明麗也完全聯絡不上他之後。老闆說，每每打電話去裴宅，都只有老管家固定的兩句“裴先生不在，請留話。”

&esp;&esp;四天過去，當裴先生仍然不在，訪客仍然請留話時，池淨的心情從鬱郁難解，轉而成為憂心悄悄。

&esp;&esp;他上哪兒去了？

&esp;&esp;第五天起，她終於放下身段，主動打電話到裴宅。

&esp;&esp;“幾天前，少爺回家收拾幾件衣物就出門，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他了。”老管家認得她，終於給了詳細一點的回答，但仍然於事無補。

&esp;&esp;“怎麼會呢？”她焦躁心急。裴海並非小家子氣的男人，不會為了區區一個口角就離家四、五天。她再如何錯看他，也不會連基本的性子都猜摸不準。難道他出了意外？“池小姐，您若遇到他，請告訴他早些回來。”老管家其實也滿腹操心。然後，七天，八天，九天過去了，裴海仍然不見蹤影。

&esp;&esp;池淨焦憂得不知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