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無巧（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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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憶涵心底一驚，停下腳步，看向一旁含笑望著她的公冶源。看公冶源的模樣，分明是認識她的。

方憶涵不動聲色，對公冶源道：“原來是公冶先生啊。”語氣帶著些微的訝然和驚喜，彷彿偶然遇到了一位友人。

她如此自然，公冶源反倒有些愣了，方憶涵不該對他如此和顏悅色的。他心中所想也不管是一剎那的事情，隨即就掩蓋住，彷彿不曾有過一絲不自然。

楚惜笙倒是盯著方憶涵看了一會兒，然後猛然想起：“你是那個無禮的女人！”

“你不是出嫁了嗎？”她質問道。

好嘛，都認識她。方憶涵硬著頭皮笑道：“嫁了人也是可以回孃家看看的。”這理由說得過去，只希望他們兩個不要一時興起去尚書府詢問，畢竟方憶涵早已杳無音信。

楚惜笙冷哼了一聲，眼神像刀子一樣剜想方憶涵：“你當初不是不屑與公冶公子相交？現在又對公冶公子有說有笑……”她上下打量著方憶涵，眼神中明晃晃寫著四個字：“欲擒故縱”。

看來主上和公冶源相處得都不太愉快。方憶涵心中暗歎了一聲，她也許已經露了破綻。方憶涵不會關心楚惜顏為什麼會和公冶源相處得不愉快，她關心的事怎麼把這件事圓過去。

既然楚惜顏已經表明了態度，那就代表她態度差點也是可以的。

方憶涵略帶憐憫地看了一眼楚惜笙，言語毫不溫和：“殿下，有說有笑不代表我看他順眼。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面上總是要過得去的。當然……”

方憶涵聲音放低：“殿下金枝玉葉，自然不必在意這些。”

這樣一看，又和之前那個伶牙俐齒的人一模一樣了。但是公冶源卻知道，這個人不會是真的方憶涵。

或者說，之前他遇到的那個，才是假的方憶涵。

真的假的都無所謂，他現在對這個方憶涵很感興趣。這樣一個人不是要比身邊這個公主要有意思得多？

況且，他很好奇讓傅延年願意大張旗鼓娶回去的人有怎樣的魅力。

想到這，公冶源的眼睛彷彿都亮了。他本來就是一個會給自己找樂子的人，在不影響正事的前提下，他很樂意去找一些人娛樂自己。

方憶涵雖然擺出一副輕狂的樣子，其實一直在觀察公冶源兩人的表情。

公冶源眼中興味一濃，她就知道不好——肯定是露陷了。

方憶涵也很無奈，主上也沒和她說過認識公冶源的事。也沒和她說過，方憶涵掃了一眼一旁面色不善的楚惜笙，還得罪了雲萱公主。

方憶涵現在和書墨想的一樣，要是出來前做的易容就好了。就算不易容，也不應該圖方便在這裡見面。

楚惜笙沒有多傻，反而還有幾分小聰明，她清楚什麼時候該做什麼，尤其是在她需要討好的人面前，這也是為什麼楚惜北會留她在眼前晃悠的原因。

她在公冶源面前的種種不理智，不過是因為她情根深種。

就像現在，她也不會揪著方憶涵不放，讓公冶源的注意力放在方憶涵身上而是纏著公冶源先進雅間。

她是南唐的公主，是楚惜北的妹妹，就算公冶源不想順她的意，也看顧她的面子。這是擅於抓住男人的女人的聰明，楚惜笙這樣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