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定食套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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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是在思索沒錯。
他拿著筷子,隨手一指角落裡的舊衣櫃,讓她在裡面隨便找身衣服穿穿就行。這麼大度,真叫人覺得意外。
“隨便哪件都可以嗎?”五條憐不可思議地眨眨眼睛,“任何一件?”
甚爾的臉上露出了些許不耐煩的神色:“同樣的話用不著講兩遍吧?”
啊呀。把他惹生氣了。
五條憐很有自知之明地閉上嘴,什麼都不說了,飛快地把簡易飯碗裡的所有食物統統塞進嘴裡,從鼓鼓囊囊的臉頰中擠出一句“我吃飽了”,小跑著向舊衣櫃而去。
平心而論,在甚爾說這玩意兒是個衣櫃之前,其實她根本沒辦法把這個拉環上掛了五六七八個衣架、每個衣架上又搭了一二三四件衣服、就連晾衣杆熨衣板和一看就很稀罕的咒具都架在旁邊的深色和裝衣服的櫃子聯絡起來。
很抱歉的說,她原本以為這塊區域只是被燻黑的牆面。
先把小心翼翼地把咒具挪到一邊去。不知道該安置到什麼地方才好,總之先放進左邊的紙箱裡吧。再把熨衣板和搭滿衣服重得要命的衣架也放到旁邊去,現在總算能拉開衣櫃的門了。她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以為會聞到什麼古怪的味道,比如像是密閉了太久的陰天房間裡會有的那種潮溼氣味。但是沒有。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帶著一點溫暖的日光感。窄小櫃子裡只有一半部分掛著衣服,都是無趣而平淡的黑白灰。五條憐踮起腳尖,費勁地扯下了一件深灰色的粗糙毛衣。
都用不著穿到身上或是依著肩膀比對大小,這個尺寸一看就是甚爾的,袖口幾乎能垂到她的膝蓋上。暫且把這件衣服放到一邊吧。
五條憐知道,在眼下這種非常時刻,挑挑揀揀是萬萬不行的,可一眼看去,甚至幾乎都要鑽進櫃子裡了,也沒找到衣櫃裡有哪件衣服是合身的。她沮喪地從衣服堆裡退出來,疲憊地喘了一大口氣。還來不及鼓起精神再次搜尋,倒是先在衣櫃的角落裡發現了一個紙箱。
既然是放在衣櫃裡頭的箱子,那箱子裡也應該是衣服吧?她推理出了這個很合理的猜想。
趕緊把紙箱子拉出來,瓦楞紙摩擦在木板上,製造出了不太愉快的噪音。五條憐沒有注意到身後的甚爾已經投來了目光——她正迫切地尋找著合適的衣服呢。
“喂!”
生硬的喊聲從公寓一角傳來,五條憐下意識回頭。
甚爾在瞪著她,以惱怒得近乎有些恐怖的視線。嘴角的傷疤被拉扯成了猙獰的模樣。
“別亂動。”
“……對不起。”
她立刻把箱子推回了原處,心跳快得好像快要嘔出來了。
總覺得接下來還會有更狠厲的怒罵落在自己的頭上,而痛罵的物件當然是自己不聽話的行動方式。光是想一想這種可能性,她都要覺得羞愧難當了。
但怒罵並未到來。
在那聲很短暫的、有些近乎警告的怒斥之後,身後就沒有再傳來聲音了。五條憐心有餘悸,總忍不住回頭偷瞄幾眼,而幾次飛快的偷瞄,看到的都是慢吞吞吃飯的甚爾。他的表情變得很正常,從這個角度望過去,甚至看不到嘴角的傷口。
算了。
她停下了尋找的動作,在心裡告訴自己。
這裡沒有合身的衣服。僅有唯一的選擇,是穿上過大的毛衣和長到拖地的褲子。不過沒關係。她會適應的。
於是躲進浴室,用力扯開捆得緊緊的、在很長一段時間中都難以讓她喘息的腰帶,再把和服和長襦袢一起脫掉,漂亮的布料在瓷磚地面上皺成奇怪且難看的形狀,她一眼都不想多看。
她也試圖忽略那砸在地面上的“叮”一聲,可如此清脆的聲響怎麼才能忽略呢?她不得不低下頭,再次看著從自己身上褪下來的這身衣服。
一直藏在衣袖裡的戒指掉出來了。
銀色的、比她的大拇指還要寬上一圈的戒指,這曾經是家主的——父親的所屬物。在她決定逃離五條家的幾天之前,這枚戒指就已經藏在她的衣袖裡了。
啊,可不是她偷的,雖然她確實應該為了偷走麵包而打上小賊的標籤,但這枚戒指當真不是她偷拿來的。
她只是在花園裡拾到了它,想要歸還給家主,而他甚至不願意多看自己一眼,眯起的目光像是在注視被踩死的老鼠。然後對她說,請不要來打擾他。
甚至是“請”,疏離得讓人心寒。
五條憐直到這個男人並不愛她,他眼中的自己從來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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