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血腥公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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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的聲音在空空蕩蕩的辦公區迴盪，大家屏住了呼吸，深怕自己多呼吸一下會將怪物吸引過去。

計劃通了！

那一聲“加班”點到了怪物的某個穴，它頓住，腦袋歪了歪，看上去是在考慮要不要過去。

孟瑾心中一喜，沒想到給猜中了，更使勁“誘惑”怪物到她這邊來。

只有它面前想方設法保護自己的女人才知道此刻的緊張感。

要是怪物沒有被吸引過去，她今天必交代在這。

怪物緩慢轉著它的腦袋，動作抽了幀似的，脖子一抽一抽，彷彿這樣對人類來說再正常無比的動作，對它來說很難進行。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其他人握緊了拳頭。

女人在灰色調的地毯上蹭著自己的高跟鞋——要是怪物被孟瑾吸引過去，她就立馬跑！

“張姐！”關鍵時刻，孟瑾再次出聲引走怪物，“老闆說了，今天還需要你加班！”

孟瑾的話並沒有說完，在她提到“老闆”這個詞後，怪物瘋狂齜牙，自然漫延上來、來不及吞嚥的口水自牙齒處低落，帶著不正常的汙血令人厭惡。

它費力地使用它不協調的手和腿，在地上撲騰了一兩次，轉過頭就衝向孟瑾。

要不是時機不對，孟瑾還以為是自家的小狗歡快地奔向她。

“老闆……加班……”

它嘴裡喃喃，聲音變調，明明幾十分鐘前還是個正常人，但現在的聲音刺耳又枯啞，任人聽了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孟瑾盡力吸引它的注意力，跑到原屬於張姐的位置，使勁晃了晃手上的顯示屏。

“砰砰！”

怪物撞開一切阻礙它的東西，否管是椅子還是桌子，只要是礙事的東西，它統統撞開，不顧身上的疼痛，眼中只有孟瑾和她手上的顯示屏。

見它趕來，孟瑾掃掉桌面上的檔案，爬上桌在站在制高點，中途不忘晃著顯示屏。

幾十秒過後，那在地上爬動的人形蜘蛛撞開了一切，透過工位間曲折的通道，幾隻手和兩隻腿個忙個的，姍姍來遲，終於回到它以前的工位前。

“嗷！”

怪物撲向孟瑾，幾隻手齊發，全部伸向這狡猾的獵物。

孟瑾等到她，心中一狠，揚起手中的顯示屏，表情帶著遺憾和悲傷。

在面前血肉模糊的臉中，能窺見張姐和藹的笑容。

“張姐，你以後不用再加班了！”

隨著她的話落，手中的顯示屏砸上怪物的臉，將它拍在地上。

不光如此，為了讓怪物徹底爬不起來，孟瑾跳下桌，在怪物要起身時，壓在它的背上，在它的臉上砸了近十下。

等到怪物不再動彈，她扔掉破敗不堪，暴露出裡面各種晶片以及全是張姐的血的顯示屏，一團不上不下的氣息在胸腔裡徘徊不去。

“對不起……”

孟瑾倒退幾步，腿實在是軟的不行，一鬆懈，等反應過來人已經坐在地上。

她的眼中積滿了淚水，以及事後的恐懼。

引走張姐的故作堅強在一切都結束之後瞬間崩塌。

張姐——

之前還是個活生生的人啊！和她能笑能說。再堅持一段時間，她們的工作專案就能完成了，也不需要集中加班了。

怎麼就……

怎麼能？

她欠張姐的恩還沒還完，現在她卻一手送走了她！

她抖著手，難以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又抬頭盯著那一團變形的不能叫做屍體的東西上。

“沒事了沒事了，那是個怪物，你只是為了救大家殺了一個怪物……”

逃脫了的女人趕緊追上來，抱著孟瑾安慰她。

女人圈在孟瑾肩頭上的手在顫抖。

在場所有人沒有不害怕這驚悚一幕的。

女人覺得自己該做好前輩的工作，她替孟瑾擦掉臉上的眼淚，拍拍她的肩頭讓她打起精神。

她低頭與孟瑾對視，看著她的眼睛:“還能站起來嗎？”

孟瑾沉默了一會，收起所有的情緒。

佳人已逝，活下去才是當下最重要的。

孟瑾點點頭，深呼吸一口氣，靠著女人的力量支撐起身。

她重新整理好散亂的頭髮，面容複雜地感謝女人。

“姐……謝謝你。”

其他人見“戰事”落幕，紛紛圍過來，膽子小的站在遠處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