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宿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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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祖卡注視著他的宿敵——他從未真正瞭解過的宿敵。
他不曾見過對方如此年輕且落魄的模樣:黑髮的年輕人看起來比剛從海里撈起來時還要狼狽,明明沒有遭受過刻意虐待,無法遮掩的疲病依舊染上他的臉頰,唯有那雙菸灰色的眼珠中折射出明亮懾人的光。
他回想起記憶中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正面對峙,也是在唯一一次正面對峙——對方置身威嚴王座之上,哪怕被厚重華美的猩紅王袍層層壓疊,銀盔閃亮的騎士將他團團簇擁,依舊不掩王的瘦削與虛弱。
然而,正是這位看起來孱弱不堪的新王輕描淡寫地血洗了整個王庭。舊王卡西烏斯二世與王后愛斯梅瑞被鳶心廣場上那尊光明與榮耀之神雕像的雙槍分別貫穿了腹部,掙扎了一夜才徹底斷氣,潔白的聖石被神眷者的血染得猩紅,再也看不出本色。隨後便是持續了整整十天十夜、針對舊王家眷與擁躉的大屠殺,任何膽敢勸阻的大臣與教士都被一併推上了斷頭臺。不知什麼原因,輝光教廷對此噤若寒蟬,從此安布羅斯大陸最強大的教廷徹底淪落為新王的傀儡。
嚴格來說,新王屠戮的是納塔林人的仇敵,但是對方接下來表現出的瘋狂與暴虐簡直令人震悚:新王掀起了滅世之戰,宣稱要屠盡世間所有信徒——再後來,便是由阿祖卡親手斬下無信者的頭顱,最後一次與那雙菸灰色的眼睛對視。
一切塵埃落定後,他站在歡呼的人群中,捧起那顆因失血變得無比蒼白、疲憊至極的頭顱,隨即驚訝地發現,那雙美麗的菸灰色眼珠無論是鑲在活人的眼眶間,還是躺在死者的頭骨裡,看起來都毫無差別。他忽然想起自己對上那雙眼時,剝除那些因仇恨、緊張與戰意燃起的激盪情緒,他心裡冒出的第一個念頭竟是:那個人看起來快死了。
——他快死了。
唯有將死卻毫無掛念之人,才會擁有如此淡漠空洞的眼神,如一面照映出世間萬物死態的水銀鏡,以至於瞧見對方現在如此“活潑”的模樣,阿祖卡竟有些恍惚。
“您腳上的扭傷還沒有好麼?”神眷者忽然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拉姆達給您的藥膏如果每天按時塗抹的話,現在應該已經好透了。”
而對方走起路來還有些一瘸一拐的。
另一人明顯愣了一下,回過神來才衝他皺眉:“質感很噁心,而且很臭。”
阿祖卡:“……”
這傢伙是小孩子嗎?
他忽然起了點逗弄宿敵的心思,乾脆拿出哄族中幼童的語氣戲謔道:“那麼,只要您願意按時塗藥,我就告訴您十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成交?”
“這種程度的資訊我完全可以自己去搜集。”對方貪心地得寸進尺:“換一個交易條件吧,我要您放我和三名水手自行平安離開阿薩奇谷,並在之後不能傷害我們四人的性命。除此之外,我們不會告訴任何人在這裡發生過的事,您可以和我們簽訂靈魂契約。”
簽訂靈魂契約時,簽約者會以靈魂之名向諸神的誕生地奧肯塞勒河宣誓,如有人違約,諸神的厄運便會在他頭上降臨——無人知道所謂的“厄運”具體是什麼,不過也從未有違約人瞧見第二天太陽昇起。
例如廣泛流傳的經典悲劇《奧肯塞勒河》,講述得便是一對窮苦的戀人情熱之時向奧肯塞勒河發誓會永不變心。然而時過境遷,成為富翁的男子拋棄了戀人,決定另娶貴族的女兒為妻。婚禮當晚,傷心欲絕的女子投河自盡,而負心漢也在對諸神的祈禱與苦苦哀求中,恐懼而悔恨地失去了呼吸。
簡而言之,靈魂契約對於安布羅斯大陸原住民的約束力高得可怕,諾瓦認為自己已經提供了一個可行性極高的方案。
然而神眷者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會兒,溫和地回答道:“不,你們無法自行離開。”
他的語氣異常輕柔:“嘆息之牆不僅阻隔了追兵,也隔絕了納塔林人。你們穿過那片海域後還能活下來四人,已經是幸運之神的眷顧了。”
“您會通用語,又是神眷者,您一定知道該如何安全地與外界相通。”
“沒錯,我知道。”阿祖卡淡淡地笑了一下:“可是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而不是將你們囚禁於此?”
“……我假設,您的記憶力沒有減退,邏輯思維能力也發育良好?”布洛迪教授陰鬱地盯著他,假若面前是他的學生,早該在這嚴厲的目光下兩股戰戰冷汗淋漓了——但是眼前的混蛋看起來依舊悠然自得。
“這不太禮貌,教授。”
教授毫不客氣:“我得確認一下和我對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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