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奇蹟與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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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汐瑤戴著止咬器，仰面朝天躺在床上，等待著命運的審判。此刻，她發覺自己也成了案板上的魚。

她驚歎於自己的奇思妙想，決定如果明天早上還能睜開眼就以一個鯉魚打挺的方式彈射起床，以此對自己的才華和好運做出褒獎。

但等了好久，凌汐瑤終於意識到她此刻的問題不是明早要如何睜眼，而是現在如何閉眼。

簡單來說，她失眠了。

這也難免，任誰得知自己可能要變成喪屍都不會有心情睡覺的。凌汐瑤翻來覆去許久，終於選擇用一種十分奢侈的方式打發時間——玩手機。

反正明天大機率變喪屍了，以她一整天觀察得出的結論來看，喪屍並不具備玩手機的能力，因此這點電量沒必要再摳摳搜搜地省著用。

雖然現在沒有網路，但凌汐瑤曾經為了打發坐飛機的時間而下載的小說還存在手機裡。她隨便開啟一篇，一邊看一邊覺得這一切真是悲哀又離奇。

她看著情節熟悉的劇情，終於無聊的退出了閱讀軟體。

還不如把那些垃圾簡訊看一遍，至少新鮮。

凌汐瑤如是想著，當真點開了簡訊通知。

裡面全是未讀的訊息通知，但一眼望去全是銀行和話費，其中夾雜著幾條廣告……

凌汐瑤一下子翻身坐起，床鋪發出嘎吱一聲巨響，睡她下鋪的喪屍用殘破不堪的聲帶發出微弱的氣音以示抗議。

她看到了四條來自於聯絡人的未讀訊息。

“凌汐瑤？”

十點四十五分。

大概是一直等不到她的訊息，在十一點對方又發了第二條訊息。只有兩個字。

“理我！”

三分鐘後，第三條訊息送達。

“你還在學校的話哪都不要去，鎖好宿舍門，外面情況很糟，短時間內不可能有救援。一定要在這兩天先把附近能蒐集到的食物全部拿到藏好，千萬不要輕信他人。現在觀望的人偏多，過兩天等大家回過神再搶就晚了。你那裡肯定也有異能者出現，拿你的食物找一個道德水平高的抱大腿，無論發生什麼，一定要活著等我來。”

一句安慰沒有。凌汐瑤瞟了眼發信人。

“夏商周”。

果不其然，能這麼快想出餿主意且毫不關心她精神狀態的人也只能是她那個無良竹馬了。

能讓他這麼著急一次，看來b市的情況果然很糟糕。可惜她快死了，這些所謂的辦法不會有派得上用場的機會。

第四條訊息發出的時間與之前相比隔了足足一個多小時。

“如果誰撿到了這個手機，麻煩回覆一下這條訊息。請問原主人是否還活著？”

凌汐瑤安靜地望著對話介面。

她的神情無比平靜，可手機慘淡的微光照亮她的臉龐，映出的卻是女孩眼眶裡含著的淚光。

她不知道這些資訊是怎麼接收到的——剛開啟手機的時候訊號就是斷的，她本不該收到任何一條資訊才對。

或許這就是奇蹟吧。

她做了個深呼吸，打字。

“快死了。你不用來了。”

她點選傳送。資訊泡旁邊，一個灰色的小圓圈不停地轉著。

凌汐瑤摁滅手機。她想了想，爬起來跑到陽臺剪了截尼龍繩回來，把自己的手腕綁在了床欄杆上。

手機就放枕頭下吧，萬一真讓他找過來了，自己也得留點證據證明這是她的手機，省得被冤枉成故意不回訊息。

就這樣吧。

凌汐瑤閉上眼睛。

在她看不見的黑暗裡，灰色的圓圈轉了許久，忽然間，奇蹟第二次發生了——手機右上角的訊號忽然有了一格，雖然只有短短几分鐘，卻足矣讓這條訊息穿越千山萬水，送達千里之外的另一部手機裡。

一夜無夢。

當凌汐瑤再度睜開眼時，劫後餘生的慶幸充斥著她的全身。

活著！她居然真的還活著！

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凌汐瑤真想跑到陽臺上朝著樓下歡呼。

她解開止咬器，飛速爬下床，衣服都沒穿就推門飛奔到陽臺。

深秋的清晨有些涼意，風順著睡衣的領口灌進脖子，凌汐瑤打了個哆嗦。換做平時她肯定會縮縮脖子抱怨天氣，可今天的她只想歡呼——這是生命的感覺！

劉滿正望著對面的陽臺發呆，看到凌汐瑤出現的一剎那嘴巴張成了o形，轉頭想喊曲一姍，一張嘴卻直接哇地一聲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