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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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胤祾曾不止一次看見，從寢殿走出來的皇阿瑪眼眶泛紅。

&esp;&esp;他尚且可以抱著太子哥哥痛哭出聲，可皇阿瑪卻只能咬牙憋著，只因為他是天子，天子在眾人眼裡是無堅不摧的，他不能軟弱，不能流淚。

&esp;&esp;終於到了祭天壇那日，康熙為表誠心，步行而至。

&esp;&esp;他親自寫了一篇祝文，字字刻在心中，壓根不用看就能背出來，因為這十日裡，他已經在心裡默默背誦了不下百遍。

&esp;&esp;“嗣天子臣玄燁敢昭告於皇天上帝曰，臣仰承天佑，奉事祖母太皇太后。憶自弱齡，早失怙恃，趨承祖母膝下，三十餘年鞠養教誨，以至有成。設無祖母太皇太后，斷不能致有今日成立。罔極之恩，畢生難報。”

&esp;&esp;揹著揹著，康熙的眼眶愈發地溼熱。

&esp;&esp;“值茲危殆，方寸憒迷，謹率群臣，呼籲皇穹伏懇憫念篤誠，立垂照鑑。俾沉痾迅起，遐算長延。若大數或窮——”

&esp;&esp;康熙的聲音顫抖，涕淚俱下。

&esp;&esp;“——願減臣玄燁齡，冀增太皇太后數年之壽。”

&esp;&esp;他無比虔誠地叩拜，只願自己所求能夠被天神聽見，降下福澤。

&esp;&esp;陪祀的諸王大臣都被天子，這篇發自肺腑的祝文中，濃濃的舐犢之情所感染，好些還跟著哭了。

&esp;&esp;太子就站在距離天子最近的地方，他看著那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俯首涕淚，傷心不已，自己的右眼緩緩滑落一滴淚。

&esp;&esp;他如何能不理解這種心如刀絞的感受，上一世這個男人去世的時候，他何嘗不是如此，覺得生無可戀，短短兩年，就耗盡了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