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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也是慕容鶯命裡有劫數,自回到父母身邊以來,數年過去,日日歡喜,此年初夏年滿十五,行了及笄之禮,雖不欲離家嫁人,卻也夢想著佳妙公子為伴。卻忽然飛來橫禍,雖然獲封公主,卻是燕主強令其遠赴代國和親名義之封,且將嫁之人,不但長自身兩輩,乃其父姑父,年紀更恐是祖父之儔,不堪並立為比,令她如何能不心驚、恐懼?又如何能不憤慨?既知無可轉圜之後,又如何能不悲傷!
幸她自幼經歷被慕容儁夫婦強攜入宮,嗣後八年,與父母兄弟皆不得相見,因此磨礪了心智與意志,變得處變不驚。歸家後,重與父母兄弟相聚,便分外珍惜。她本聰穎,離家於宮中歷練八年,更是乖巧,洞悉人心過於常人。這時見母親垂淚,父親扼腕嘆息,心中不忍之至,乃出言寬慰道:
“兒本在宮中,若段姨母皇后猶在,便是當今太后,既捨不得兒出宮,兒便不得還家!且段姨母皇后待兒如己出,其自身無出,兒亦不忍與之相睽違別過!況今日大燕有難,縱段皇后為太后,自古和親皆以宗室女,一般須以兒為和親公主,兒雖不敏,亦慕容氏族人,既非我不可,又安敢——豈可辭?!”
慕容垂嘆息道:“苦了吾阿囡!為父心中大痛,不能自已!”吳王妃知事無可轉圜,只是垂泣。
不日,詔命下達至中山,以中山公主之父吳王慕容垂為和親大使,親送女遠嫁代北。而提議以吳王女為公主和親代國之左僕射崔宏,熟諳外交辭令及禮儀,便為燕廷委派為和親副使,佐吳王出使。
崔宏偕宣詔宦官同至中山,攜來公主嫁妝,乃二百匹夏布即葛布,皆河北所產佳品,及上等絲綢百匹,價值千金。崔宏官尚書左僕射,自知燕國府庫空虛,除布帛之外,實無餘錢購急需之馬,因此提出和親之議,並非有意得罪吳王。畢竟前漢在武帝北伐匈奴之前,屢以和親,乃有高、惠、文、景時太平,否則匈奴侵邊擄掠不已,國無寧日,不得不多徵兵,番上守塞,誤農時耕稼,民不堪命!前漢外以數代和親,內以輕徭薄賦,積累三代,乃有武帝時之“薄伐獫狁”,至於狼居胥山。崔宏一心為燕國作長久謀劃,倒忘了顧忌吳王必定不滿,乃至將視其為仇讎,畢竟吳王僅一女,且自幼分離!
宣詔宦官面朝跪拜領受詔書的吳王一家讀罷,將詔書交到慕容垂手中道:“陛下已代公主辭宗廟。公主無須赴都辭行,於父母家中堂前拜別即可!”又轉述燕主之言道:“陛下言:中山即朕長妹鎮國公主,赴代之後,時時謹記大燕家國!朕亦常念吾妹,心懷悽愴!希吾妹小心珍重,‘努力加餐飯’!”
慕容鶯雖知堂兄惺惺作態,虛情假意,且昔日之情意,統統不過是覬覦其美色,卻並不能體會其當時客居皇宮之心境,故對慕容暐自幼無好感。兩人雖自幼同處皇宮,卻兩樣心情,人生感受大異其趣,慕容鶯遂不與結交,只是虛與委蛇。她亦早慧,知慕容暐對她懷著於人倫不符的男女之情,故自來敬而遠之,不得已方與之周旋。然此刻與父母兄弟分別在即,代國遙遠,恐怕此去,便是一世人!如昭君出塞,一別成永訣——辭漢之後,與故國、親人,再無相見日!因此慕容鶯本便椎心泣血,只不表露,此時驟得宣詔宦官傳慕容暐似乎情真意切之語,想起同在宮中成長,堂兄昔日待己,究竟不錯,又想到前路艱難,必坎坷不堪行,乃聞言傷心,觸景生情,竟流下淚來!
宦官宣詔、傳話畢,便催促吳王即日奉公主就道。日前,在鄴都的慕容恪之子慕容楷來信,將此事原委告知慕容垂道:
“鶯兒為陛下充作和親公主,乃崔宏進言!以晉軍北伐,桓溫已據魚臺,或不日渡河,陛下憂心,乃與太宰及崔宏商議對策。崔宏便道,‘須急購代地良馬,以充軍需,否則晉師北渡黃河,便無可抵禦!’太宰道,‘國庫空虛,奈何?’崔宏乃進言封叔女為公主,和親代國,以與代王結親,而以公主嫁妝數百匹布帛,換取代北良馬千匹!不足之數,以兩國新和親,諒亦可向代國賒購。”
慕容楷信中又道:“崔宏此進言,委實可恨!且代王初娶即我慕容家女子,亦未見親待!前向以代地客商私販秦國河東鹽入境,太宰命燕代境上嚴查,將入境秦鹽課以重稅,並勒令於鄴都經營私鹽之安同等代國商賈限期離境。代王乃大忿怒,揚言若安同等被逐,將禁絕代馬入燕。此番南師伐我,形勢危殆,崔宏既以和親代國以得代馬為言,太宰便不再堅持驅逐安同等!於是秦鹽入境禁令,亦因欲示好代國,而幾廢弛!安同留於鄴都,交通州郡官府,秦鹽源源而來,不可禁絕!河北膏腴之地,大燕本富甲天下,惟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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