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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說:“……他,他叫薛邑,比我小兩歲。我們,我們還有聯絡。”
晁荃如趕緊從懷中掏出那個巴掌大的畫本,連同筆遞給張八兩,對肖勇山說:“你詳細描述一下他的樣貌。”
肖勇山倒是比剛才配合了些,這就開口道:“他長了雙鳳眼,挺好看的那種,和我身量差不多……”
肖勇山這邊開始說了,張八兩卻遲遲沒從晁荃如手中接過本子,就這麼晾著。晁荃如扭頭瞪了一眼,見張八兩似乎仍在無視他,就知對方還在為了劉省三的事情而生悶氣。
晁荃如咬了咬牙,低聲對張八兩說:“要緊事優先。”
這話靈,張八兩隨即朝他投來視線。兩人這麼大眼瞪小眼了片刻,最終還是張八兩嘆了口氣,接過本子畫了起來。
肖勇山見兩個官老爺氣氛不對,也不敢插嘴,只能絮絮叨叨重複描述著薛邑的長相,表現出配合的樣子來。
趁張八兩繪製的時間,晁荃如見縫插針地問了幾個問題。
肖勇山一一對答。
“薛邑也是苦命,從小沒了娘,跟姐姐一起長大,有個不中用的便宜爹還老是打他們姐弟倆。後來他姐受不了進城找活計,就剩他一個了。”
“不過他為啥沒去投奔他姐姐,我也不知道,問他不說。”
“薛邑在碼頭沒做多長時間,他老是跟人打架,就給工頭攆走了。”
“他人挺怪的,除了我沒別的朋友。離開碼頭後他自己在鳥羽町另外找了個住處,我幫著他換了個地方賣力氣。”
“他那住處不好找,我最後一次見他他還在拉車,但現在換沒換營生,搬沒搬地方,我也不知道了。”
“開始我還經常去找他喝酒,後來我在他屋裡看見有些女人的東西,問他他也不說,我覺得八成是有了相好了,他不好意思說吧,倆人住一塊的話我就不好打擾了,就漸漸不怎麼去了。”
“啥東西?就是有些香粉,還有袍裙和鞋之類,看著花裡胡哨的,總之挺齊全的,就跟在一起過日子似的。”
“鞋碼?您怎麼突然問這個?我,我沒注意過,我倆身量差不多,鞋碼應該也差不多吧?八寸。”
“您說女人鞋啊,我沒細看,不過也不小,不是纏了腳的。”
聽到這,晁荃如心中就有了幾分底氣,至少肖勇山所說與他們在現場勘證的沒甚出入。此時張八兩也完成了繪製,交到晁荃如手上。
晁荃如先是細細端詳了一下畫冊上的肖像,他在心中與昨夜張八兩房中那紙人的長相對照後,發現確有幾分相似,尤其是眉眼。
但他按在心中不表,將畫轉向肖勇山,求證:“薛邑可是長這個樣子?”
這倒是把肖勇山嚇了一跳。他趕緊望向張八兩,絮絮叨叨說:“是是,他就長這樣,您,您認識他?”
那份慌張驚詫在晁荃如這裡倒已經不新鮮了。他笑笑,說:“認識不認識又有什麼關係,你只要說了實話,就沒什麼可擔心的。”
肖勇山愣了一下,點點頭,說:“我說得都是實話。”
“那就妥了。”晁荃如摸出懷錶看了一眼,還有幾秒鐘便到十分鐘,“一會兒我會要求日本人讓我們帶你出去,你必須配合我們,帶我們找到薛邑。你和薛邑的生死全看你的配合程度了。”
“什麼?”
也沒留給肖勇山什麼思考的時間,阿川幾乎是踩著秒針指正的點推門進來。
依舊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十分鐘已到,晁先生請。”
晁荃如好整以暇地坐在原處,根本沒有要動一動的意思。
“麻煩請和久井警部來一趟。”他抱臂而坐,像尊佛,說話客氣,卻字字都寫著傲慢。
阿川仍舊面無表情,但話語中也有了幾分不滿。
“和久井警部事務繁忙,已交代並全權委託我將二位送出警署。”
“我有要事與和久井警部商議,你恐怕是沒有這個權力做決定的。”
“晁先生不妨一說。”
“我們需要肖勇山帶路找到真正的嫌疑人,所以要帶他一起離開。”晁荃如說著不知從哪裡變出一根菸捲來,緩緩推到桌面上。
阿川眼睛一眯,立刻就懂了對方的意思。晁荃如這是在拿從白錫包中私藏的菸捲來要挾他們。
他確實沒有權力決斷,但他的職責也不能放任晁荃如為所欲為。若換了旁人口出狂言,此時他早已掏槍頂著對方腦門打個對穿了。可晁荃如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即便這個男人三番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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