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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王寢殿內,二人正饒有興致地把酒言歡。乘著月色,薛王似醉非醉地回憶著往事。一篇一篇地翻著,沒個消停。
“薛王,天色已晚,屬下先行告退。”九舟迴避薛王正凝視著的眼神,極剋制地放下酒杯,低聲言到。
半晌,四周寂靜,聞聲未有一絲雜音。原本無比清冷的大殿,此刻,溫度卻是級級攀升。昏黃的燭光對映三丈之內盡是暖意。唯獨比起某人的眼神,竟然稍許清湯寡水了些。
薛任君似乎有些酒勁上頭,眼神炙熱,盯出春意不說,還神遊似的伸出手指握住九舟的臂腕。跟小貓爬樹似的靠在了他的肩頭。
“你身上,怎麼有大哥的味道?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除了臉不像,其他都像。真真的難得。”薛任君甜甜地說著,有些許不經意。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某人立刻繃緊神經,心跳加速。只見他一個坐姿堅持許久,不敢動彈。思緒成了一團亂麻:故人見面,聊著聊著難免不留神就說漏了嘴。我這胡謅了半晌,感覺把小半輩子的故事都說完了,會不會哪裡不妥!實在難以應付,趕忙適可而止才好。
此時,蘇王后環顧四周,連守衛都沒有瞧見,便疑神疑鬼地踏進了寢殿。
只見這高傲的身姿正準備轉身坐下,還未開口言語,卻無意間瞧見窗欞前癱坐在地的兩個被月光拉伸的長長的影子,正如膠似漆地粘著。
蘇王后倒吸一口氣,緊緊地憋在喉間。隨後,悄無聲息地繞道二人的側前方,鬼影似的偷窺著。
只見靠著的那個只掛著一件寢衣,左側琵琶骨及肩頭都裸露在外,不成體統。端坐著這人還是個男子,面色卻是紅青交替,好品得很。
蘇王后盯著九舟半晌,總覺著這人似曾相識,卻一下子說不上來。
“誰!”九舟感覺到有一股內力逐漸靠近,便推開薛任君,瞬間起身。
“你是誰?”蘇王后現身問到。
“在下楚閻,您是?”九舟開始裝糊塗,他心裡早就認出了蘇若,這個化成灰都能讓他分清的女人。
蘇王后直視九舟的眼睛,腳步極輕地走到他面前,從頭而下,掃視了半晌,才回過神來,低聲地笑言道:“楚閻?我記得你叫蘇蘇!”
“確實,我怎麼覺著您這麼眼熟,原來是西境宮裡見過的夫人。哎,實不相瞞,奉薛王之命跟蹤九樺珍,所以編了一個假名字。您記性可真不是一般的好!”
九舟一甩膀子,江湖氣立刻護住全身。
二人互相端詳著,內心的小九九各算各的。
“楚大人如何此時還在我兒寢殿內呢?”蘇王后瞟了一眼倒在一旁呼呼大睡的薛任君,問到。
九舟嘆息一聲道:“薛王連日來夜不能寐,在下略懂醫術,剛給他寬了心,您便來了。時候不早了,在下也該走了。”
這一聲嘆息是九舟發自肺腑的。他真的有些累了,對著曾經的母親和弟弟隱藏著自己,這種疏離是異常孤獨的無奈。更加令人感慨的是現實的對抗也讓他感到深深的疲倦。此刻,他都不覺得未來即使做回了君王,會有多少昔日的快樂,恐怕已經在拿捏和被拿捏之中漏完了。
蘇王后迎面攔住了九舟,冷冷地說道:“下回薛王若說睡不著,我會找人寬他的心。不知你是寬心,還是寬衣裳!”
“在下不敢!告退。”九舟聽聞後,怯懦地繞過王后的身子,故作戰戰兢兢的樣子走了出去。
此時,薛王睜開眼睛,癱坐在地上,指著門外離去的身影,胡言亂語道:“哥,你別走!”
蘇王后拉起薛王,還未等他站穩,反手就是一巴掌,重重地甩在他的臉上。
厲聲呵斥道:“薛王,成何體統!留宿。”
還未等蘇王后說完,薛任君瞳孔微縮,眉頭緊鎖,步履晃盪地靠近她,問道:“母后,你可有事情瞞了我?蘇若已死,你為何也叫蘇若?‘別暮’我可是在你書籍上瞧見過的,你是不是害死薛夫人的女人?”
蘇王后大笑道:“薛夫人叫蘇若,難道我就不可以叫蘇若了嗎?她改名木槿也是因為和我重了名,怎麼?都去世那麼多年了,今日怎的,衝我發難。”
蘇王后挑了挑眉毛,淡定自如地飲起了茶。只是,這耳廓卻是微微發紅,心裡面有些許憤怒,不能言明。
“你騙我!薛夫人一直被囚禁在化風山山頂。前幾日才被人害死。蘇留都已經承認你和我母親是一對雙生子。‘別暮’不就是‘曉’字嗎!你叫蘇曉,你囚禁我母親,是不是?”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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