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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下不想。”玄七扛起藥箱連忙出了帳子。

謝忱扭頭看向床上躺的亂七八糟被折騰的‘奄奄一息’,口中似是還能冒出一口青煙的江天賜,壓住心底的笑意。

“阿良,江伯父、江伯母聽聞郡城橫遭禍亂,已經飛鴿傳書來,說要將你接走。”

“你說什麼?啊!”江天賜聽得了猛地一個抬頭,只覺得背上似是無數螞蟻在啃噬,又癢又痛。

“江伯父、伯母他們說擔心你,要將你接走。”

謝忱面上亦是掛著無奈,江天賜與江家二老的關係並不算好。

江天賜自幼記事時,見面機會就不多。

十幾年的時間裡二老時常在幾個郡城穿梭,儘量照顧到江家每個產業,無法時時刻刻看著他長大成人,只是給了他錦衣玉食的生活,卻不料忽略了自家兒子。

“本公子不跟他們走!!!”

江天賜掙扎著要起身,衣衫墨髮皆是散亂不堪著,眼中還掛了幾點血絲。

跟他們走了,不可能!

憑什麼他們想走就走,想來就來,他自己在這挺好的,不需要他們想起來,不需要他們想起來這還有個姓江的!!!

“逆子,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一道墨色身影急急的闖了進來,是個微胖的中年男人,緊接著跟過來的還有個婦人,拽著他的廣袖拉他。

“好了好了,見一面不容易,九郎莫要再說了。”

那婦人生的慈眉善目,身著一襲淺藍色長袍,由於是商賈之家,在大徽朝,商戶的衣服哪怕是再好,也不能有刺繡。

“你也不聽聽這個混小子講的什麼話?!”

此人正是江天賜的生父生母,其父江駱排行第九,自幼便是行商的好手,其母邱琴,出身不高,農家小女,兩人自幼相識,恩愛兩不疑。

“說到底也是我們太少陪良兒了。”

說罷,江母看著床上背過身子的江天賜,只覺得眼眶發紅,感情再淡也是可以培養,更何況這是親生骨肉啊。

“良兒…”

江母走上前去,江天賜始終如一,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怨嗎?倒也沒有,恨嗎?更沒有,說到底實在與自己賭氣罷了。

“這便是謝公子了吧。”

江母看著坐在椅子上的紅衣公子,此時的謝忱屬實說不上有平日裡那錦衣小公子的半分身影,額頭掛著汗珠,唇角還有一處傷口,散著墨髮,紅衣微敞。

“江伯母。”謝忱本想起身行禮,坐的久了,背上的傷又是一陣刺痛,還沒起來一半就被李容佩摁了下去。

李容佩上前去,朝江夫人行了萬福禮,微微頷首低眉,道:

“夫人,我家公子有傷在身,望夫人莫要怪罪才是。”

“不會不會,商民還要多謝公子多年來對小兒的照料。”

江駱面上掛著笑,隨後又有些為難,“謝公子,商民也沒沒什麼好報答的,唯有一身銅臭,如若是公子小姐有了要用銀子的時候,大可尋我江某。”

聞此,李容佩的眼眸亮了亮,這江駱在上一世具她所瞭解的,可是家財萬貫,富可敵一大國,若是這時候同他打好了關係,無論是去了帝京,還是其他十三成,也均不會是寸步難行。

當年她與李祁然在最困難時,受了不少江夫人的照拂,江夫人心善,她記了好久。

“那便多謝伯父、伯母了。”謝忱頷首以禮。

“良兒,你這傷可重?”

“………”

回應江夫人的只是靜默,李容佩見此便將謝忱扶了出來,走到了帳前,謝忱微微垂首,看著身側的小姑娘,眉頭蹙著,就差將疑惑寫臉上了。

“好奇?”

帶著沙啞的聲音自頭頂響起,李容佩抬頭看向他,他額上還有冷汗,李容佩扶著他回了帳子,拿出帕子給他擦汗,回道。

“雖說高門大戶的事兒我也涉及不到,但好奇的本性還是有的。”她頓了頓,“只是好奇,幾位公子自小均是錦衣玉食,想不到……”

“想不到什麼?想不到像阿良這樣成日裡,如若有心便可揮金如土的公子哥,也會與家中至親不和?”

“嗯…”李容佩垂下眼簾,

她知道與自己無關緊要的事兒不該尋根問底,畢竟那是別人家的家事,但若是他說的話,也不是不可以聽不是?

“想知道?”謝忱抓住她捏著錦帕的手腕,眸色裡印著帳內的燈火,明明滅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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