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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沒人會要一條咬過人的狗。她遲早會拋棄你、厭惡你,你便是豁出性命她也不會知曉,你又在這裡表演這出忠貞大戲給誰看?!”
尖銳言辭的交鋒亦可刺得人鮮血淋漓。但對於很早便習慣在泥濘中舔舐傷口的人來說,一顆麻木絕望的心便足以應對一切。
李樵收回右手、摸上衣襬,手起刀落、斬下半截衣料,牙齒咬住那柔滑細膩布料的一端,隨後將青蕪刀同握刀的左手緊緊纏在一起,像是知曉這一纏便再也沒有機會解開一般。
他生來便是賤命一條,即便是生死關頭亦不會求告老天。
這二十多年來,他是多麼費盡心機、不遺餘力地守著這條爛命,又藉著這條爛命在這他所痛恨的世間苟延殘喘,只有他自己知曉。
他想這世道墮入地獄之中,他想那些高高在上、踐踏他人者都不得好死。
但他只有苟活的聰明,卻沒有抗爭的勇氣。
如果沒有與她相遇,他想他或許終有一日會承受不住晴風散和山莊帶給他的折磨,屈服於生存帶來的壓迫,回到那萬千“朱覆雪”身邊去。
但他遇見了她。
他想她得償所願,他想她好好活著。
為此他願意拿起刀踏入地獄,至於他會因此變成何種模樣,他已不在乎。
“我初見她時便對她說過要結草銜環、捨命相報,而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我苟活至今的意義便是在於此刻。”少年緩緩抬起左手,左手中的長刀刀尖向前,“從出
生到現在,我所擁有的最珍貴的東西就是這條命了。今日若能以此換她哪怕多一日的餘生,也算我們沒有白白相識一場。”
少年的聲音很輕,幾乎轉瞬間便消散在風與霧中。
但有什麼東西留了下來、就沾在那聽者的耳畔,令她痛癢得發瘋。
朱覆雪抬手拂去耳畔飛舞的碎髮,踏在冰冷甲板上的雙腳又開始隱隱作痛。
她看不明白這一切。
他和他那阿姊說的話她一個字都不明白,也不屑於去明白。
她不明白那村姑為何會無怨無悔地救他,也不明白他為何願意為之獻上自己最寶貴的生命。她未曾擁有過這樣的愚執和忠貞,她也從來不需要那樣的東西。
她可以用這雙染血的腳踏平一切,用無堅不摧的蚩尾絞殺所有礙眼的東西。
不知何時,甲板上那些如同傀儡般的年輕弟子們早已不見蹤影,張滿帆的船隨風在湖面上游蕩著,形狀鋒利的船艏破開湖水、瞬間駛入那片濃得化不開的迷霧深處。
朱覆雪的身影便在流動的霧氣中若隱若現,一切似乎又回到那場迷幻夢境的開端。
有什麼東西無聲地從她那寬大的袖口和衣襬中鑽出來,起先只是冒出一截尖銳的刺,隨後是尖刺後拖著的長尾,卻是如有生命般的數道白練。
柔軟的白色堆疊垂墜下來,明明應當輕似落雪,觸地卻有金鐵之聲。只見那素絲之中夾雜著銀白色的亮光,順延著素絲的走勢摺疊扭轉、時隱時現,使得那本該當空做舞的白練頃刻間化身披了銀鱗的巨蟒,柔韌中透出一股兇狠來。
“我已記不清蚩尾折過多少柄不世出的好劍、斷過多少把的寶刀。狄墨願意忍我,就是為了留著我來對付你們這些不識好歹的劍修刀客。”
朱覆雪手臂擰轉,蚩尾猶如蛇蟒出柙,瞬間向對面少年襲去。後者將將躲開,那白色兇器已纏上一旁桅杆,瞬間收緊變細,只聽一聲沉悶聲響,下一刻碗口粗細的桅杆便外漆崩裂、木屑飛出,似一株乾枯的稻杆般輕易便被折斷粉碎。
“躲什麼呢?再躲可就要掉到水裡去了!”
朱覆雪的聲音在霧氣中忽遠忽近,蚩尾在霧氣中飛快遊走,藏頭匿尾、蹤跡難尋。
李樵瞧不清那快如殘影的獵殺者,但卻能聞到那致命兵器所過之處掀起的陣陣腥風。那是浸透過無數鮮活生命的胥蠶之絲散發出的味道,其間夾雜著朱覆雪身上那股濃郁的藏嬰香,混合成一種令人頭昏作嘔的氣味,像是一條方才吞下腐爛屍體、又從盛放花叢中鑽出的大蛇,直奔它的下一個獵物而來。
陰風轉瞬而至,少年揮刀旋身,青蕪刀頃刻間被那蚩尾勒住刀鋒。
被纏繞的刀身在那白練的絞殺下發出刺耳呻吟,但那少年握刀的手卻始終沒有鬆懈分毫。
刀樋中殘存的鮮血被蚩尾吸走,雪亮的刀尖緩緩掙脫束縛,正如他的鋒芒一寸寸透出。
“朱覆雪,今天你必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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