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繩上的螞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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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就是一條線上的螞蚱，是福是禍都要一起扛過去。我說的，你聽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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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樵眨眨眼，緊握的拳頭慢慢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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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繩上的螞蚱……這個形容他很喜歡。他感覺自己終於找準了他們之間關係的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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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聰明，為人也機警，又能為他做解藥。她若是能和他站在同一戰線，他熬過這一關的可能性便大大增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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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他不禁抬起頭來，整個人像是終於釋然了一般靠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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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昨夜的事，阿姊不問我究竟發生了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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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卻抱著他那件破爛衣裳退開來，似乎打定主意要和他保持好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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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的事你當然要一五一十同我說清楚，但眼下還有更緊急的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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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秦九葉的話還沒說完，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便在院牆外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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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柴門被扣響，聲音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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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九葉消了一夜的冷汗頃刻之間便又冒了出來，她小心地透過窗戶向院門的方向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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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翁村中的人就算是著急，也不會這樣拍門的。而且整個村子裡的人有騎驢的、騎牛的，就是沒有騎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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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馬而來、又如此帶著殺氣敲門的，只有可能是昨夜來過的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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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扶著灶臺走了幾步，突然便覺一道影子越過自己向門外走去，她眼疾手快拉住那隻穿了破爛中衣、手裡拎著鏽刀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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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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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樵用眼神望向那門外的不速之客，同時示意她不要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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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九葉瞬間瞭然，不知為何有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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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一條繩上的螞蚱”這件事，領悟接受得倒是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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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搖了搖頭，她將血衣扔進灶膛、示意他藏在屋內不要出聲，獨自穿過院子走向柴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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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門聲不停，像是閻王的催命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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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伏低身子從門下的縫隙往外看，只看見四隻馬蹄子在水坑裡踱著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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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來了一個人，應當不會比昨夜的情況更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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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低頭檢查了一下藏在衣領中的布帶子，她深吸一口氣開啟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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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是個官差打扮的中年男子，一身褐色布甲騎在馬上，倒不是昨夜那些看起來自帶殺氣的小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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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九葉微微鬆口氣，還沒等開口詢問，對方倒是先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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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居的秦掌櫃可在？叫他出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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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在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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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馬上的人瞥了她一眼，又望了望她身後那空空如也的破爛院子，確認似乎並無旁人後才有些不耐煩地調轉了馬頭，只將半個馬屁股留給她，語氣冷酷地通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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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守有令，叫你前去問話，你去了自然知道。速速隨我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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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九葉一愣，方才壓下的不安又翻湧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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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督護追來也就罷了，為何今早郡守府的人也找了來？她這果然居是能開光的廟嗎？三天兩頭有人來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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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是昨夜的事這麼快便露了馬腳？還是寶蜃樓的事還沒完？再不濟不會是那蘇凜反悔了不想給銀子所以報了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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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九葉腦中打結、心如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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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平日也就罷了，可昨夜的事令她根本不想再捲入任何麻煩中，當即有些為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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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出了什麼事？在下還有藥堂要看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