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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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但最後，他還是站在了別墅門口。

&esp;&esp;此時已經夜深，天上看不見半點星。別墅的大門掩著，二樓的某個房間裡，窗內透出明亮的燈光。

&esp;&esp;柏霖腳步沉重上了二樓，倚著門框輕聲說道：“席言，我回來了。”

&esp;&esp;席言坐在床沿邊，上次他看手機的位置，背對著柏霖，低頭翻看手裡的日記。

&esp;&esp;他在每一頁上都停留了很長時間，好似把上面的每個字都掰開了再重組，然後才伸手翻到下一頁。

&esp;&esp;夜有些過分的寂靜。

&esp;&esp;這座只有兩個人的孤城裡，就連蟲鳴聲都不會響起。

&esp;&esp;柏霖終於無法忍耐這份死寂，他深吸了口氣，脫下鞋光著腳輕輕走進屋。他已經盡力放低自己的腳步聲，然而在他走到席言身後半米的地方時，席言突然將手裡的日記合上了。

&esp;&esp;柏霖不敢再動，茫然地站在原地，看著席言將日記放進一個箱子裡，推到了床下去。

&esp;&esp;然後席言關了燈，只剩床頭燈微弱的光還亮著，他脫下外衣上了床，蓋上被子，背對著柏霖的方向。

&esp;&esp;整個過程中，他都沒有看柏霖一眼。

&esp;&esp;柏霖站在床尾，一動未動，彷彿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esp;&esp;直到身上感覺到寒意，他醒過神。床上的席言似乎睡熟了，呼吸平穩。

&esp;&esp;柏霖踮著腳出了臥室，不過兩分鐘，拉著一張毯子來到床邊，將毯子鋪在地上，他睡了上去，抱著發冷的手臂，不安穩地閉上眼睛。

&esp;&esp;聽著床上的呼吸聲，柏霖腦子裡浮現各種亂七八糟的念頭，一刻都沒有真得睡著。

&esp;&esp;大約夜半時分，他聽到一點細微動靜，忽地睜開眼睛。

&esp;&esp;席言不知什麼時候醒來，坐在另一邊的床沿，紙頁翻動間傳來低微的沙沙聲。

&esp;&esp;柏霖做了起來，看著他的背影許久，輕聲問道：“席言，睡不著嗎？”

&esp;&esp;許是早已知道柏霖醒來，席言並未感到驚訝，只說：“吵醒你了。”

&esp;&esp;話雖這麼說，卻並未停止手上的動作。

&esp;&esp;這句話只是簡單的陳述，並不帶有任何關懷的味道，聽得柏霖的心有些堵。

&esp;&esp;席言太平靜了，平靜地讓他害怕。

&esp;&esp;因為他不知道這份平靜之下，醞釀著怎樣令他不願面對的慘淡未來。

&esp;&esp;“嗯。”席言說道：“睡吧。”

&esp;&esp;柏霖已完全沒了睡意，但他不願反駁席言的話。

&esp;&esp;他張口說了個好，重新躺下，看著席言的背影不肯閉上眼睛。

&esp;&esp;他還能這樣看多少眼？柏霖無法預料。

&esp;&esp;有一把劍在他頭頂，懸懸欲墜，不知什麼時候落下。

&esp;&esp;柏霖並不懼怕死亡，但等待死亡的這段時間，壓抑一點點摧毀著他。

&esp;&esp;某個無風無雨無晴的日子裡，這天跟以往沒什麼區別。

&esp;&esp;柏霖在床邊站了很久，眼神掙扎，終於下定決心，蹲下身從床底將箱子拉了出來。

&esp;&esp;銀色的密碼箱並未設定密碼，柏霖笑得無奈，伸手揭開箱子，席言常看的那本日記安安靜靜躺在箱底。

&esp;&esp;柏霖輕柔地拍了拍灰，動作小心而珍視地翻開。

&esp;&esp;他那可怕的預感終要發生。

&esp;&esp;日光漸漸地沉下去，如同柏霖此刻的心。

&esp;&esp;他的手指忍不住用力，揉皺了手裡的紙張，柏霖回過神，慢慢鬆開手，將褶皺處一點點地撫平。

&esp;&esp;身後腳步聲停在門邊，席言的影子籠罩住他周身，面前的視野一下子暗下來。柏霖恍若未覺，將日記翻了一頁，在席言看不到的地方，默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