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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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建國前被日本人逼，建國後被紅小兵逼，商老闆有傲氣嘞……”

&esp;&esp;“這不讓唱那不讓演，行頭被燒了戲臺被砸了，還被揪著批鬥……”

&esp;&esp;老人的身影走到茶館影壁前，一道曙光從前頭打下來罩住老人。

&esp;&esp;唱戲的最後喊了一嗓子，嘹亮得像是迎著朝陽的雞啼：“商老闆！寒冬臘月的護城河多冷，一個人上路孤單啊！”

&esp;&esp;周香芸的身影徹底不見，那是魂歸地府了。

&esp;&esp;晨曦鋪灑大地，九嬰的表情冷得像是冰塊。

&esp;&esp;茶館老闆看不見自家爺爺也聽不見，但是他聽到了九嬰的問題。

&esp;&esp;想著這些人是來幫自己爺爺上路的，他也壯著膽子上前：“那個商老闆我小時候聽爸爸說過，也是爺爺在我爸小時候告訴他的。”

&esp;&esp;“商老闆不願意離開北京，脾氣又臭又倔，紅小兵鬧得最兇的時候直接被拉去殺雞儆猴，結果就……”

&esp;&esp;他看上去也有些唏噓：“末代梨園魁首，從前唱的還是旦角，那身段該多好，聽說 綜民國現代篇

&esp;&esp;九嬰坐在茶樓的大門門檻上，手上夾著一支細煙，地上散落著一地菸頭。

&esp;&esp;早上，茶館的生意剛剛開始，這個時候堵在人家門口抽菸是很砸場子的。

&esp;&esp;但是看在這些人幫自己送走了爺爺的份上，茶館老闆也就忍了。

&esp;&esp;就當是歇業一天吧。

&esp;&esp;趙吏和範閒在吉普車邊上站著，看九嬰心情不太好的樣子也不敢上來觸黴頭。

&esp;&esp;“那個商老闆是她朋友啊？”範閒撞了撞趙吏。

&esp;&esp;趙吏也夾著煙，嘖了一聲：“我咋知道啊，我連她會唱戲都不知道。”

&esp;&esp;他和九嬰遇上的時候就瞅見她身邊那仨將軍了，光芒太盛其他的啥都沒記住。

&esp;&esp;範閒搖搖頭：“我姑這個人挺重感情的，要是知道以前的朋友這種下場心裡肯定不好受。”

&esp;&esp;“那是時代的錯，人力沒法改變的。”趙吏無動於衷，“那是時候的悲劇不少，商老闆只是其中一個而已。”

&esp;&esp;範閒嗤笑：“從前橫行霸道的人老了還是蠻不講理，錯的是人不是時代，別把鍋全推給時代了，時代要哭了都。”

&esp;&esp;趙吏懶得和他爭論，叼著煙四下環視。

&esp;&esp;從城西破曉到日頭高掛，九嬰一盒煙都空了也依舊沒有挪窩的意思。

&esp;&esp;她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esp;&esp;近代史絕對是玻璃碴環繞的、點綴著老鼠屎和黃金的狗屎，整個大環境猶如玻璃碴一樣爛的稀碎，國人手中的條件背景天爛比狗屎都不如，中間有愛國救民的人，他們的意志像黃金一樣珍貴，也有藉機混水摸魚發國難財的老鼠屎。

&esp;&esp;紅小兵的時期明顯就是這鍋玩意被煮開了，老鼠屎全都沸騰起來，黃金也在高溫下被壓到變形。

&esp;&esp;沒在那個年代，理解不了那個時候的痛苦。

&esp;&esp;多幸運啊，不用經歷那個年代。

&esp;&esp;多不幸啊，她的祖輩和朋友是從那個年代走過來的。

&esp;&esp;在歷史上最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是“我們走了一些彎路”，歷史上的一點彎路折射到現實之中便是血淚交織。

&esp;&esp;最難過的是那段時期已經過去了，而且就像趙吏說的，她不可能找一段時代報仇。

&esp;&esp;即使冤有頭債有主，都過去這麼久，就連當初只是半大孩子的周香芸都成了喜喪老人，那些加害者早就變成一捧骨灰了。

&esp;&esp;只是多少有些不甘心和惋惜而已。

&esp;&esp;趙吏坐在車上姿勢換了好幾種，還連著車上的資料線給自己的蘋果充了兩次電，忽然一拍方向盤:“臥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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