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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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汗阿瑪，叫我代他去盛京祭祀先祖。”

&esp;&esp;寶月呼吸一窒，定定地朝他眼中巡睃，她心中高高懸起一個猜想，四爺越發用力地將她攬在懷中，他含笑肯定地給以回望。寶月心中一定，霎時雙眼一紅，緊緊環住他的腰腹，將臉埋在他的胸膛裡，她聲音哽咽，“我、我真為你高興，哥哥。”

&esp;&esp;這十幾年來，他的殫精竭慮，謹小慎微，她都看在眼裡，旁人不敢說的話，是他在說；旁人不敢做的事，是他在做。他一腔抱負，滿懷赤忱，上無愧於天地祖宗，下無愧於黎民百姓，她無比相信，他做得到，也做得好，會比旁人都要好。

&esp;&esp;四爺感受到胸前的涼意，心中流淌起汨汨暖流，他從懷裡捧起她的臉，用指腹輕輕拭去她眼角的露珠，熾熱的溫度染出一道紅霞。二人近在咫尺，呼吸交錯，他一雙鳳眼中分明含著志得意滿的笑意，一路從她洇紅的眼角吻到下巴，他口中滿是苦澀，心裡卻都是甜意。

&esp;&esp;寶月伸手覆住他在自己臉頰邊的大手，纏綿地插入他的指縫當中，她用鼻尖與四爺相觸，長髮吻過他的耳側，她的呼吸清清淺淺地，在他耳邊帶起一陣戰慄。

&esp;&esp;隨著一聲嘆息，他們落入帷幔之中，寶月隱含笑意的聲音響起，“我就知道是最準的。”濃雲侵襲，她的聲音很快和月光一起吞沒在野獸的獠牙裡。

&esp;&esp;四爺按捺不住的狂喜很快隨著太陽的升起消逝在融夜，

&esp;&esp;皇帝愈發病重的身體令這個大雪紛飛的年節蒙上一層蒼白陰鬱的不詳色彩，英雄遲暮，就如同一艘沉舸，眾人只能誠惶誠恐地注視著它吃水漸深，終究還是凡人，凡人只有無可奈何，而無回天之力。

&esp;&esp;這幾個月來，諸位皇子間的鬥爭愈演愈烈，以康熙的身體狀況，誰也不敢再徐徐圖之。

&esp;&esp;大年三十的夜宴裡，康熙坐在御座之上，他的身形在曠闊的金殿裡愈發顯得瘦削，百官臣僚按序向皇帝恭賀新春，吉祥話翻著花樣地說，以希冀討來一個御賜的福字，人聲鼎沸，推杯換盞之間，一派喜氣熱鬧。

&esp;&esp;八爺瞅準機會，在康熙瞧著心情還算不錯的時候獻上了自己的禮物。

&esp;&esp;“兒臣尋來一對純白無暇的海東青，海東青號稱萬鷹之神，汗阿瑪是萬民之主，合該有之。”他行了一個禮，親自走到蒙著黑布的金籠子面前，“兒臣恭祝汗阿瑪萬壽無疆”

&esp;&esp;八爺扯下布簾，話音未落，展現在眾人眼前的，赫然是一對奄奄一息的海東青。

&esp;&esp;霎時一室安靜，連呼吸聲也清晰可聞，眾人臉上異彩紛呈，八爺黨中的人臉色愈發難看起來。康熙盯著那一對海東青沉默良久，緩緩輕聲打破了殿中凝滯的氣氛。

&esp;&esp;“不忠不孝之人，朕與你父子恩義絕矣。”他的語氣很平靜，眼中的寒意叫欲張口為八爺求情的朝臣也一時膽寒，訥訥不言。

&esp;&esp;“一對才長成的海東青，最是年輕體壯，千里風雪也耐得，怎會無故變成這樣！定是有人在背後搗鬼，此人心懷不軌，是真正的其心可誅，汗阿瑪當徹查啊！”九爺見八爺沉默地跪在那兒毫不反抗，一時急了，他怒目而向四爺，口中所說的此人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