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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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可若是太子的位置超然拔群，穩如泰山，前星就不免要分去幾分大星的威光。欲分權柄之罪，於皇帝而言，與造反又有何異？

&esp;&esp;前有狼後有虎，他如今一日捱過一日，已經在毓慶宮待得要瘋了。

&esp;&esp;“兒臣悖逆不孝，罪當萬死，汗阿瑪要如何處置，兒臣無話可說。”

&esp;&esp;他閉上雙眼，心中一腔話回過一回又一回，最終卻只沉沉吐出這樣一句話來。

&esp;&esp;如今胤礽只覺得累的不想再解釋了，他想要的，無非是向上天，向君父求一個痛快。

&esp;&esp;“你是瘋了。”康熙想從他臉上挖出一點悔改之色來，卻只看到一片頹然平靜。他深吸一口氣，竭力冷靜下來，額角不停地抽搐。

&esp;&esp;叫康熙承認他所託非人，親自教養出來的太子顛倒綱常，倒不如說太子精神錯亂來的叫他好接受些。

&esp;&esp;他眯起雙眼，燭光在他眼中跳動著暈開一團，到底是天色太晚了，早已不像年輕時那樣，如今康熙的身體遭不住一整日不休息了，又才發了怒，一時竟覺得腳下有些發虛。他不願在胤礽面前露怯，不再多說，便揮手叫人將他拿下去關押住。

&esp;&esp;胤礽也不掙扎，走到如今這一步，生死也早就是置之度外的事。

&esp;&esp;隨著胤礽竟然有些輕快的腳步聲在御帳裡響起，康熙渾濁的目光中映出胤礽一個模糊的明黃色背影，卻漸漸和小時候那個貼在自己身邊慢慢長大，失了額娘，孤苦伶仃，聰穎仁善的孩子合在一起。

&esp;&esp;他曾經多麼相信這會是大清將來的聖明天子，他的骨血，他的延續。

&esp;&esp;“朕不擔殺子的惡名。”

&esp;&esp;侍衛掀起御帳前，康熙終於開口。

&esp;&esp;胤礽的腳步停在那裡，他想他應該回頭謝恩，多謝君父賞賜的這條命。

&esp;&esp;“粱九功沒有告訴你，否則你也不必去問十三了，”威嚴莫測的聲音很快又響起，那一霎那的溫情立刻消失不見了，“可他稟報朕了，你這些荒唐的小把戲，哼。”

&esp;&esp;小時候的胤礽住在乾清宮時，陪伴他最多的，不是忙碌在千秋功業，萬民生計上的康熙，而是康熙身邊這位首領太監。

&esp;&esp;別的兄弟們都有自己的額娘，在他小時候做那些額娘做的事的，也許是粱九功和他身邊的那一幫徒弟們。他們自然而然的親近起來，粱九功和索額圖，與其他那些人永遠是不一樣的。

&esp;&esp;事發前，他當然也向粱九功逼問過皇帝眼睛的近況，但粱九功並沒有告訴他。他親近胤礽，可皇帝更是他的主人，即便對於他的主人而言，發現粱九功與太子有私交的那一刻，他便已如同一個死人。

&esp;&esp;如今康熙無非是想告訴胤礽，只要他還是一日皇帝，天下人就只會聽他的話，他是奴才們唯一的主子。可胤礽這些年來的掙扎，卻並不是為了想做誰的主子。

&esp;&esp;聽到康熙不屑的嗤笑，胤礽並不惱怒，他不急不徐地牽動嘴角，親自掀起簾子走出這座層層環繞，密不透風，叫人覺得窒息的御帳布城，他將這些東西全都拋到腦後。

&esp;&esp;“是嗎，這很好。”

&esp;&esp;天也高闊，風也清爽，月也明亮。

&esp;&esp;比起四十七年時刻意緩下步子來，就為等人來為太子求情，康熙這回料理的可謂是神速。

&esp;&esp;御駕第二天就返回京師，然後便是頒詔書，告太廟，把太子和他的妻妾們關進鹹安宮。康熙不忘將十三這塊吊太子的魚餌一併關起來，至於其他實質參與過太子謀反一事的，託合齊挫骨揚灰，齊世武處以極刑，耿額等人也大多是處死，並非主謀又罪行較輕，供認不諱的，便將之流放。

&esp;&esp;康熙雷厲風行，毫無第一回廢太子時食不下咽，日夜哽咽的憤懣與憂慮，用他自己的話說，便是談笑處置而已。

&esp;&esp;自然也有那不怕嚇，想要效仿上回故事的，欲再號一號皇帝的脈，博一個險中富貴。但這回但凡是為太子上奏求情的，個個嚴懲不貸，只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