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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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託合齊連忙訥訥低頭，他不敢去拂身上的碎片，很識相的拍了個馬屁，“主子天日之表，臣萬死不敢窺視。”

&esp;&esp;“我為什麼不可以是李世民，是李隆基呢？”

&esp;&esp;太子哈哈大笑，紅暈爬上他蒼白瘦削的面孔，溫酒一杯接一杯的飲下，口中又重新不斷地哼唱起來，他給自己打著拍子應和，“涼夜迢迢，涼夜迢迢此一去博得個斗轉天回，海沸山搖！”

&esp;&esp;眼見著太子眼中如有實質的瘋狂，如此荒謬的舉止，託合齊只覺得背後驚出涔涔冷汗。太子是真的想要造反嗎？託合齊

&esp;&esp;下人們很快在別地搭起了一座新的御帳，胤礽被隆科多押解到這座新御帳前，這位御前新貴識趣的退下守在御帳外頭。

&esp;&esp;胤礽緩步走入重重包圍的幔帳布城，這兒正如他幾年前被大阿哥陷害謀反時一模一樣，這次倒是自己罪有應得。

&esp;&esp;帳中通明的燭火照的這兒比白天還要亮堂，康熙氣定神閒地坐在帳子中央的龍椅之上，彷彿對胤礽的行為早已洞悉預料到了。

&esp;&esp;他揮一揮衣袖，掀起袍子，挺起脊背向著前方的御座磕頭，“臣問汗阿瑪聖躬安！”

&esp;&esp;康熙看著胤礽這副鏗鏘有力，不知悔改的樣子，連一絲怒氣也升不起來，他冷冷地把一把劍丟到胤礽眼前。

&esp;&esp;“有你這樣一個逆臣，朕是朝夕難安。”

&esp;&esp;胤礽直起身子，他拿起那把劍，拔劍出鞘，劍上的清亮寒光照映著他的眉目，帳中的侍衛霎時也紛紛刀兵出鞘，神情緊張地盯著他的動作。

&esp;&esp;他平靜一笑，抬起頭不甚恭敬地直視上方的君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君父有命，賜下御劍，兒臣乃敢不從。”

&esp;&esp;康熙看著他無懼無畏的動作，指尖不由得一抽，卻又很快震怒起來。

&esp;&esp;“你心中還有君臣父子！”康熙青筋鼓起，怒不可遏地指責他道，“你為什麼要造反？朕容忍你這麼多年，縱觀古今，哪裡還有能廢而復立的太子，朕有何處對不住你，是你枉負聖恩，慾壑難填，得隴望蜀！”

&esp;&esp;“縱觀古今？縱觀古今，又哪裡有四十年之太子！”胤礽一聲冷笑，他盯著康熙，彷彿要刻意激怒他一般，“以重萬年之統，以系四海之心，汗阿瑪還記得嗎？汗阿瑪曾說思慕宋孝宗孝養宋高宗，兒臣不過是踐行聖諭而已。”

&esp;&esp;康熙幾乎要被他大言不慚的話氣笑了，這些話胤礽倒是聽得進去，那為何他平日裡那些明裡暗裡的敲打和聖訓，他卻置若罔聞？

&esp;&esp;“只怕朕將來是餓死沙丘，死不瞑目！我朝以仁孝治天下，教出你這麼個逆子，朕真不知萬年以後用什麼面目面對天地祖宗！”康熙看著胤礽這副執迷不悟的樣子，他滿是怒氣的眼中忽然流露出真切的痛惜，“保成！保成！你為什麼要造反哪？”

&esp;&esp;初得知太子欲行不軌時，他心中驚怒非常，不明白胤礽怎麼會變成如今這副樣子，形跡瘋迷，不知所謂。如今見太子面色坦然，毫無愧怍之意，更覺得寒心起來，他親自教養胤礽多年，怎麼教出這麼個冷血無情，無君無父的東西。

&esp;&esp;胤礽跪在底下，目光卻不甘示弱，為什麼？因為他不想再忍了，大哥，三弟，四弟，八弟，他如今尚還身強體壯，可他不想將來還要應付排行十幾甚至二十幾的弟弟。

&esp;&esp;這條路是永遠走不到頭的，他的兄弟們若有野心，就會自發地向他揮劍，若他們沒有，朝堂的局勢，君父的暗示，都會是培養野心的溫床。若一個太子在兄弟之間沒有超然的地位，他是他的弟弟們，也會覺得這太子毫無威懾，誰都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