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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怪之意。
“是鳳皇啊,找父皇何事?”
“參見父皇!兒臣……是來告狀的!”
楊惜一張嘴,把自己都給嚇了一跳。自被火場的濃煙嗆燻後,他的嗓子啞得越來越嚴重,現在講話就像錐子刮鐵片一樣沙嘎。
楊惜藉著原主與睿宗相處的記憶,模仿著他和他老爹講話的方式,往那一站,然後抱起袖子,嘟囔著嘴,滿臉寫著不高興三個字。
“這又是怎麼了?”
“嗓子怎麼啞成這樣,可是受了風寒?這麼遠跑來找父皇,也不知道穿暖些。”
睿宗無奈地笑了笑,走到楊惜面前,替他理了理肩上衣衫的褶皺。
他眼角的餘光突然瞥見楊惜胳臂上腫紅的燙疤,緊張地攥起楊惜的手仔細察看。
“怎麼傷得這麼重?東宮的侍衛都是吃素的嗎?!”
睿宗的臉色倏地沉了,陰得彷彿能滴出水來。
“不怪他們,是兒臣……兒臣四日前偷偷跑到宮外去看打鐵花,手臂被濺到了。太醫看過了,只要按時搽藥就行,不礙事的。”
“怎麼這麼不小心?嗓子呢,又是怎麼回事?”睿宗語氣雖裡帶著幾分責怪,眼神卻是滿滿的擔憂。
“嗓子……是被煙燻的。”
“煙?”
楊惜絞盡腦汁思考著回答,突然瞥見了睿宗書案上的那碗餃餌,靈機一動。
“兒臣見柳貴卿親自下廚做了餃餌,也想親手給父皇做好吃的,怎奈學藝不精,把小廚房炸了,嗓子還被灶膛裡的柴禾給燻成這樣了……”
楊惜低著頭,很是委屈。
賀縈懷向楊惜行過禮後,就一直安靜地站在一旁聽著兩人的對話。
他看著楊惜手臂上的燙疤,若有所思。
四日前,恰是寧國侯府大火那日。
結合楊惜那沙啞得可怕的聲音,賀縈懷心中忽然產生了一個有些離奇的猜測。
難道……
睿宗聽完楊惜的解釋,又是欣慰又是心疼,輕柔地摸了摸他的發頂。
“吾兒長大了……柳博士還和父皇說你學業怠惰,父皇看,吾兒自有吾兒的長處。”
“之前逃課父皇就不責備你了,只是鳳皇啊,你日後是要接父皇的班的,多讀些書沒有壞處,明日就乖乖去學宮,向柳博士認錯。”
“兒臣知道了,父皇。”
“嗯……對了,鳳皇,你說你來告狀,告誰的狀?還有誰欺負了你不成?”
“不是欺負兒臣,是欺負阿雉。”
“阿雉……可是你昭王叔的么子?”
“正是。”
楊惜用義憤填膺的語氣將魏書萱因剜肉不成毒打蕭鴻雪一事道出。
睿宗沉吟了一會兒,道:
“鳳皇什麼時候和雉奴那孩子培養了如此情誼啊……你憐恤兄弟,父皇很欣慰。但是鳳皇,這到底是昭王府的家事,你不該對你嬸母出言不遜。”
“白雉是你昭王叔當年瞞著王妃與外室所生,你嬸母心裡有氣,不待見他,也能理解。”
“兒臣不管嘛!”
“阿雉不是她的孩子她當然不心疼,可我心疼阿雉,本來身體就不好,怎麼能被活活剜去一塊肉呢,嬸母實在太過分了!父皇你一定要好好敲打敲打她。”
雖然心中惡寒,楊惜依然學著蕭成亭的模樣在他老爹面前一陣撒嬌打滾、軟磨硬泡。
見睿宗蹙著眉一言不發,很是為難的模樣,楊惜選擇退一步,道:
“阿雉病了,父皇至少要準兒臣留阿雉在顯德殿小住,過完年關再走。”
“這個倒是無妨。”
睿宗眉頭舒展了些,想起被晾在一旁許久的賀縈懷,怕他眼見父子相處觸景傷情,大手一揮,讓楊惜帶著這位不日就要啟程回揚州的小侯爺去宮裡轉轉。
楊惜走在前面,賀縈懷安靜地跟在他身後。
兩人就這麼不言不語地走了一會兒,在經過長廊的拐角處時,賀縈懷凝眸看著眼前那個墨髮如瀑的碧色身影,突然試探性地輕喚了一聲:
“楊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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