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冷酷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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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寒風裹挾著肅殺的氣息掠過山林。天辰會的據點隱藏在密林深處，幾頂簡陋的帳篷和篝火是他們僅有的溫暖，但空氣中瀰漫著緊張和低落的情緒。刺殺行動失敗的餘波尚未平息，朝廷的清查已經讓組織損失慘重，而這場緊急會議註定將決定更多人的生死。

蘇薇站在帳篷的邊緣，耳中傳來高層的低聲討論。她刻意避開視線，彷彿那無形的目光會將她拖入旋渦。篝火的光芒映在她臉上，勾勒出一張緊繃的面龐。回想幾天前，她與隊友掩護受傷的刺殺成員撤離時的險象環生，蘇薇至今還感覺心悸。那一刻，她深刻感受到，自己不過是大局中的一顆棋子，而犧牲就在一念之間。

帳篷內的氣氛逐漸升溫。首領洛河的聲音低沉而威嚴：“為了儲存核心力量，我們必須做出取捨。”

話音落地，沉默了片刻，隨即有人低聲反駁：“外圍成員也是我們的同胞，這樣的犧牲，會不會太過冷血？”

“冷血？”洛河冷笑了一聲，“若我們全員都被抓，誰來推翻暴政？這場戰鬥需要犧牲者，但只有真正重要的人才能留下來繼續這場鬥爭。”

外圍成員要被犧牲的訊息，像一把冰冷的匕首，刺進了蘇薇的內心。她的目光下意識掃向周圍，許多人低垂著頭，神情麻木，像早已接受了這樣的命運。

蘇薇知道，這場抉擇的冷酷是組織一貫的手段。天辰會從不掩飾它的殘酷，而刺殺失敗後，朝廷的追捕行動讓這個決策顯得尤為迫切。但當這樣的冷酷直指她的朋友時，她卻無法置身事外。

“蘇薇！”低聲的呼喚打斷了她的思緒。是和她關係較好的外圍成員燕子。燕子靠近她，神色複雜，欲言又止。

“你知道他們要清理外圍成員的事吧？”燕子輕聲問道，眼裡帶著一絲絕望。

蘇薇一愣，僵硬地點了點頭。

燕子勉強扯出一絲苦笑：“我知道我的武藝差，沒什麼本事，但我以為至少能幫上一點忙……看來，終究還是沒用。”

蘇薇抿緊嘴唇，心中翻江倒海。這種命運的不公，她無法接受，卻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改變。

當晚的最終名單很快公佈。蘇薇的名字沒有在名單中，她因之前刺殺任務中的出色表現而被保住。她站在角落，看著那些被列入名單的人，臉上有憤怒、有無奈，也有死寂。燕子的名字赫然在列。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有人低聲說道，但話語迅速被制止。

洛河的手下站在帳篷中間，面無表情地宣佈：“明早，這些人將被遣送出山，至於後續如何生存，那要看他們自己的本事。”

一整夜，蘇薇幾乎沒閤眼。她想去找洛河理論，卻知道自己根本沒有發言權。這個組織從來不是一個溫暖的港灣，而是冷酷的戰爭機器。

第二天清晨，天光微亮，外圍成員陸續被押送到山下。一旁的核心成員冷眼旁觀，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話。蘇薇站在人群裡，內心被壓抑的憤怒和矛盾情緒燃燒著。

“蘇薇！”臨行前，燕子突然轉過頭來，朝她喊了一聲，聲音帶著哭腔。

蘇薇抬起頭，和燕子的目光交匯，那一刻，她看到了一種對生命最後的掙扎，也是一種沉甸甸的信任。蘇薇拳頭握得更緊，但她依舊沒辦法說出一句讓人留下的話。

這場送別沒有挽留，也沒有多餘的情感。等到那些人被押送離開，整個據點恢復了表面的平靜，彷彿什麼也沒發生。

蘇薇陷入了深深的矛盾和掙扎之中。她知道自己在組織中的地位正在穩步上升，但也正是這樣的上升，讓她越來越近距離地看清這個組織的真面目。是繼續接受這樣的冷酷，還是選擇反抗？她不知道，也不敢想。

夜幕再一次降臨時，蘇薇獨自坐在山崖邊，遠處的星空明亮得像一場嘲弄。

“蘇薇，”洛河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她抬起頭，看見洛河一臉嚴肅地站在那裡。

“你覺得我殘忍嗎？”洛河問。

蘇薇低下頭，沒有回答。

“殘忍是這個世界的本質。”洛河的語氣平淡，卻透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壓，“你活著，就得接受它，甚至要學會利用它。否則，你就只能被它吞噬。”

這一夜，蘇薇久久未眠。她知道自己無法改變什麼，但也許，她能夠找到一條新的路，一條既能完成組織目標，又不必犧牲那麼多無辜性命的路。然而，這條路的代價，也許會更加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