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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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唇角小小翹起，鬱慈贊同道：“我也覺得。”

&esp;&esp;他要去那裡找一個人。

&esp;&esp;巷道中氣味有些奇怪，像某種東西燃燒後留下的刺鼻。

&esp;&esp;熟練地跨過一灘汙水，孟澄揹著醫藥箱走在前面，還不忘提醒少年：“小心，不要踩滑跌倒了。”

&esp;&esp;在他印象中，少年嬌貴漂亮，一定是哪個破產地主家被迫“賣身”的少爺，應該從未踏足過這些髒亂的地方。

&esp;&esp;鬱慈沒有反駁，只是像只靈巧的貓跟在他身後。

&esp;&esp;木板搭成的簡易棚子下，很快排起長長的隊伍。來的人大都身形消瘦，但面容卻很浮腫，顯出頭大身小的可笑感。

&esp;&esp;眼睫一顫，鬱慈抿了下唇。他知道，那是餓出來的。

&esp;&esp;逼仄的木棚下各種味道混雜在一起，孟澄將聽診器重新掛回脖子上，衣著整潔，面色沉靜，彷彿坐在書案後。

&esp;&esp;看了一會兒，鬱慈收回目光，往另一邊走去。

&esp;&esp;兩面牆砌得很高，日光被擋了大半，鬱慈踩著陰影走到一面木門前敲響。

&esp;&esp;烏密的眼睫垂下，襯得他的臉近乎雪一樣的白。

&esp;&esp;“吱嘎——”

&esp;&esp;年久失修的門磨出一聲沉悶的呻吟，一張痩到眼眶深陷的臉隨之出現。

&esp;&esp;瞳孔明顯放大，鬱興一怔，驚訝到幾乎只有氣音：“你沒死——”

&esp;&esp;本該被賣進窯子被人凌辱至死的兒子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他第一反應便是不可置信。

&esp;&esp;藏起指尖的輕顫，鬱慈說：“我是來拿媽媽的銀鐲子的。”

&esp;&esp;許婉懷孕時一直喜歡吃辣，以為自己懷的是個女孩，便找人打了只銀鐲子，想送給未出生的女兒。

&esp;&esp;其實，那時鬱興已經染上了賭錢，欠了很多的債，夫妻倆只能搬進又破又擠的筒子樓。

&esp;&esp;為了攢夠銀鐲子的錢，許婉大著肚子給別人洗了很久的衣服。

&esp;&esp;……他如今要離開這裡了，要把媽媽留給他的最後一點念想帶走。

&esp;&esp;“銀鐲子？哪有什麼銀鐲子？”鬱興目光掃過他周身，心思飛轉。

&esp;&esp;……穿得這麼好，想必榜上了哪個有錢人。只要從指縫中漏給他一些，他又能去周大那裡玩兩把了。

&esp;&esp;他將門徹底拉開，曲起的手肘骨幾乎要將薄薄的皮層頂破，整個人彷彿只靠骨架撐起。

&esp;&esp;鬱慈蹙起眉。

&esp;&esp;“小慈，你給爸爸一點錢好不好，爸爸錯了再也不賭了，我實在是沒辦法了，那些人天天上門來要錢……”

&esp;&esp;鬱興年輕時有一副好皮囊，哪怕痩得只剩下骨頭，此刻痛哭流涕的樣子也並不難看，似乎誠心悔改。

&esp;&esp;……又是這副樣子。

&esp;&esp;心底尖銳的厭惡情緒幾乎要衝出來。每次都是這副樣子，哭得媽媽心軟把錢給他，然後拿著錢繼續賭。

&esp;&esp;那麼多次，但凡有一次是真心悔改，媽媽也不會走，他也不會被騙進賭場。

&esp;&esp;少年臉色雪白，嫣紅的唇瓣也失去了顏色，脆弱得如同紙做的蝴蝶。

&esp;&esp;鬱興看到希望，想去拉他手，哭道：“你救救爸爸，爸爸要活不下去了……”

&esp;&esp;伸出的那隻手落空，鬱慈後退一步，瞳色清黑：“那你就去死。”在鬱興眼淚怔住時，他清晰地開口：

&esp;&esp;“你早該死了。”

&esp;&esp;媽媽做零工辛苦攢下的錢被偷去賭錢輸光時，他一遍遍走過賒米的路時，鬱興就該死了。

&esp;&esp;“你是不是把銀鐲子賣了？你賣到哪裡去了？”

&esp;&esp;鬱慈極力忍住在崩潰邊緣的情緒，強裝出平靜的外表，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