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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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風。

&esp;&esp;是呼吸。

&esp;&esp;原來他聽見的呼吸聲，不是因為隔得近，而是憐容一直停在他的臉上，靜靜地注視著他的睡容，不知盯了多久。

&esp;&esp;在鬱慈不知道的時候，他像夜間出沒的陰暗怪物，悄無聲息地守到少年床頭，用粘膩的目光舔舐過少年裸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膚。

&esp;&esp;如果剛才鬱慈睜眼了，就會撞上一張近在咫尺的臉。

&esp;&esp;還有一雙閃著詭異光芒的眼睛。

&esp;&esp;為什麼？

&esp;&esp;為什麼要這麼看著他？

&esp;&esp;因為他發現了屋子裡的秘密，所以要殺人滅口嗎？那為什麼還要把他帶來？

&esp;&esp;鬱慈腦中一片空白，被單下的指尖控制不住地發顫。

&esp;&esp;他掙扎著想，那塊鏡片就藏在他的枕頭下，如果他能悄悄拿到……

&esp;&esp;“阿慈，你的眼睫在顫。”

&esp;&esp;憐容甜膩的嗓音驀然在耳邊響起，口吻親暱得如同情人間的低喃。

&esp;&esp;一瞬間，鬱慈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好像被凍結了，連抬起指尖的力氣都沒有。

&esp;&esp;……被發現了。

&esp;&esp;……他會死在這裡。

&esp;&esp;無盡的恐懼讓鬱慈生出一陣眩暈，思緒徹底斷裂，如同一隻失去庇護的雛鳥，靜靜等待著風雨的席捲。

&esp;&esp;寂靜在房間內蔓延，憐容忽然出聲道：“看來阿慈真的睡著了，這都不睜眼看我。”

&esp;&esp;……什麼……什麼意思？

&esp;&esp;鬱慈麻木的大腦艱難地轉動了一下，憐容剛才是在騙他？他並沒有被發現？

&esp;&esp;少年睡容恬靜，鴉黑般的睫羽垂下，臉蛋飽滿瓷白，偏偏唇瓣是淺淺的粉。

&esp;&esp;憐容忍著齒間的難耐，輕輕勾起嘴角，直起上半身。

&esp;&esp;片刻後，布料摩擦的細碎聲響從木板那頭傳來，憐容躺回床鋪。

&esp;&esp;

&esp;&esp;劫後餘生的解脫感讓鬱慈無力地癱軟在床上，渾身沁著一層薄汗，肌膚上一片涼滋滋的。

&esp;&esp;他不清楚憐容會不會再來一次，始終不敢睜眼，只是悄悄將鏡片從枕頭下摸出來拿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