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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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cie最初的總部就設在此，章見聲兒時被丟給祖母撫養，到他上中學以前，都是在新港的老宅中度過。

&esp;&esp;祖母去世後，章見聲沒有在家族墓地舉辦喪儀，而是按照她的遺願，將人安葬在了新港臨海的墓園裡。

&esp;&esp;這次回新港，除了有原逸跟著，章見聲還帶了喻陽跟喻樊兩兄弟。車一下高架，就直奔著陵園而去。

&esp;&esp;“今天是管總的忌日。”

&esp;&esp;前邊有喻陽緊跟在章見聲身側，喻樊懷裡抱著個黑塑膠袋，裡面裝著一會兒要用的奠儀，跟原逸一起落在後面。

&esp;&esp;和章見聲隔了有一段距離，他向原逸悄聲說起了從前的事。

&esp;&esp;“我和我哥都是新港人。”他神秘兮兮地湊到原逸耳朵旁邊。

&esp;&esp;“我倆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後來被管總收養，這才跟了老大。”

&esp;&esp;喻樊說到這一時有點悵然，“其實原本，只有我哥被選中的，他最聰明，做什麼事都穩妥細心，性格也好。那天是我哥說不想和我分開，老大看見我在哭，就心軟去求了管總……”

&esp;&esp;“老大雖然有些時候看著冷冰冰的，但其實是個好人。我有很多事都做不好，可他從來沒罵過我……”

&esp;&esp;行走在園區的步道上，原逸手裡提著一隻用來裝水的大號塑膠瓶，邊走邊聽喻樊嘮嘮叨叨地跟自己講話。

&esp;&esp;在他視線正中，印著章見聲拄著手杖緩慢前行的背影，漸漸地，像是與喻樊故事中的人物融為一體。

&esp;&esp;從別人口中聽來的章見聲，總感覺沒那麼真實，像是多了幾分正常人該有的柔軟。

&esp;&esp;到靈前仔細擦拭過墓碑，花崗岩的檯面兩側被擺上了兩捧純白色的馬蹄蓮。

&esp;&esp;原逸他們三個幫忙整理佈置完，便退遠了些，留給人足夠的空間。

&esp;&esp;在那之後，章見聲一直倚靠在通道另一邊的欄杆上，出神望著墓碑上的照片，自始至終都很沉默。

&esp;&esp;在陵前停留了將近一個小時，他們才將帶來的奠儀拿到集中焚燒處燒掉，然後離開了墓區。

&esp;&esp;從陵園到管梅舊時的別墅，開車不過二十分鐘的時間。

&esp;&esp;和風城的主家相比，這裡明顯要有年代感得多。雖然已經常年累月不住人，但庭院和外牆都重新修繕過，每月也會有專門僱來的人過來打理和維護。

&esp;&esp;章見聲說是休假三天，但其實在這三天裡，一些比較緊急的工作還是會以電子郵件的形式傳送到他的電腦上。

&esp;&esp;所謂的休假，也只不過是換個地方，把自己關進房間，偶爾才會出來到院子裡面透透氣。

&esp;&esp;這趟行程的最後一天，喻陽帶著喻樊，回了兒時的孤兒院拜訪親友。

&esp;&esp;原逸則繼續留守在章見聲身邊，看人一直心緒不佳的樣子，始終沒敢打擾。

&esp;&esp;晚上是一整天裡最安靜的時刻，白天基本什麼也沒做，原逸睡不著，於是在二樓中庭找了張單人沙發坐下，拿出隨身攜帶的本子，開始在上面寫寫畫畫。

&esp;&esp;這裡曾是被屋主人用作工作間的地方，四周的木架上，還原封不動地留存著一些線軸和麵料樣本，牆壁上用畫框裱起來的設計圖也還沒來得及被摘下來。

&esp;&esp;鼻息間隱隱充斥著木頭深沉而厚重的味道，並不難聞，只讓人覺得心靜和安穩。鉛筆“沙沙”地觸在紙面上，原逸寥寥幾筆，勾勒出幾道流暢的車身線條。

&esp;&esp;畫完車身，又開始拆分機械的每一處細節結構，想到哪畫到哪——這是他閒下來時，唯一用來打發時間的方式。

&esp;&esp;本子翻過一頁又一頁，外面隱約颳起了風。

&esp;&esp;陽臺柔軟的白色紗幔被風吹得搖曳，安靜地垂落在雕花的木欄杆旁。

&esp;&esp;原逸站起來關窗，回身向後時，眼神倏爾落在了桌角的那隻紅木相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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